明月悄悄深呼吸,從牆邊站了出來,仰頭看他:“你,你怎麼在這兒?”
“你腳上的鈴鐺能把死人給吵醒。”
明月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腳,光線太暗也看不見什麼:“這鈴鐺又不是所有人都能聽見。”
“難道本座會聽不見?”
他本座是能聽見!可誰跟他討論鈴鐺的事情?
“我是問你為什麼要來晏王府?”
“你這是對本座不耐煩的語氣?”他忽而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明月後退又貼上了牆壁,他捏了捏她小巧的下巴喉間發出一聲冷笑,“膽子不小。”
明月此刻心情差到極點,被他這麼捏著忽而惱怒地屈膝要攻擊他的雙腿間,管她能不能贏,她想這麼做已經很久了!
但眼前的鬼麵如同墨汁在水中暈開一樣,幾乎在夜色之中消失,明月撲空,雙手迅速展開一道術,可黑影又回到了原點,明月起手訣的手腕被一道黑光束縛,將她往前一扥。
明月曲起手肘,撞他的胸膛,手腕彎下抽出一道黃符點上他的胸膛。
鬼麵身子化成黑影再次從她眼前秒閃,快得讓她以為他是融進了黑夜。
手中劍訣起,黑影卻出現在她身後。
明月回身攻擊!
身後隻是一個幻象,劍訣刺穿就化成黑夜。
真的鬼麵依舊在原來的地方,明月並不意外,她不是第一次攻擊鬼麵。轉身時已經發動再次攻擊,一道黑色的屏障將她擋住,往後衝撞,明月被震得後退數步,背部再次貼在牆上。
黑色的光影如同繩索將她困住,鬼麵輕輕一抽,她就朝著他跌撞過去。
“不自量力。”
她就是不自量力,被拽得幾乎撞入他的懷裏,明月一不做二不休,幹脆往他懷裏撞。
鬼麵不由後退了一步,但後邊也是牆,退無可退,明月撞入他懷裏之後,跳起來用頭頂撞他的下巴。
砰的一下。
鬼麵悶哼一聲。
明月叫得更大聲,捂著頭頂蹲下來,撞他鬼麵具上了!
痛得淚腺崩潰。
鬼麵居高臨下看著她:“找死。”
“我就是找死,你有種殺了我呀!”她的情緒是有些崩潰的,跟鬼麵實力上的懸殊更是讓她崩潰的,蹲在地上仰著頭狠狠瞪著他。
鬼麵藐視她,嗤之以鼻:“殺你並不能證明有沒有種,另外一種方式倒是可以,怎麼?你想要我的種?”
不嫌惡心!
不人不鬼,冷笑話也是不人不鬼!
不過,如果他真是所謂的鬼王,那麼他還能有種嗎?
明月皮笑肉不笑:“你確定,你的種子能活嗎?”
說完,周圍的空氣都結冰了,明月後悔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就算在楚子晏那受到了欺負,她怎麼腦子發熱地想從鬼麵身上欺負回來?
而且,還是通過最不能證明實力的嘴給欺負回來。
逞一舌之快,隻怕小命不保。
鬼麵朝她邁了一步,明月鬆開捂著腦袋的手站起來,但鬼麵卻一把按住她的肩膀一推。
趙明月倒在地上。
他頃刻間壓了過來,冰涼的手架在她細致的脖子上,冷聲一笑:“哼,不如就地種下,看看到底是能還是不能活?”
就地種下……
就那塊地?
明月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地板冰冷的溫度滲透過厚厚的冬衣讓背部發涼。
在這巷子裏直接把她給辦了的事,難保鬼麵幹不出來。
明月頓時什麼脾氣都不敢有,大丈夫能屈能伸,小不忍則亂大謀,打不過得躲:“……本座大人來此究竟有何貴幹?”
鬼麵長指一抓她的衣襟將她揪起來:“走。”
又是走?上次被他帶走就是去的阿鼻道,這次又是哪兒?
明月心裏打鼓,看他依舊囂張地將背呈現在她麵前,再次起來從背後一把掏了他心窩的念頭。
巷子變得越來越黑。
黑夜在鬼麵的身側排開形成一條幽深通道,走著走著,視野變得開闊,景致已經不是金陵皇城,是一片世外田野。
藍色幽暗的光芒籠罩下,樹與山的輪廓依稀。
有瀑布的聲音。
放眼望去一條銀白如鏈的水流從山上飛瀉而下,水在月光之下閃動銀色的光輝。
明月與鬼麵就站在高處,俯視這座黑暗的山野。
看起來似乎隻是個普通的荒郊野外,他帶她來這兒做什麼?
正想著,就看到在夜幕下的荒野燃起來一團藍色的火焰,接著又陸續點燃好些火焰。
“陰火?”
這裏聚集了什麼鬼邪?
鬼麵不動聲色。
明月再看時,那些焰火由原來的藍色變成正常火焰的顏色,在火光的照耀下,能看見樓城的輪廓。
一座繁華的城,在無數燈火的照耀下連綿在山腳。
“那是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