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想當,而是我們趙家祖上都是吃這飯碗的,到了我這一輩子也就隻能接下這衣缽。”
“那明月可喜歡陰陽師這個職業?”
“嗯……”
這個問題怎麼回答呢?
明月手上的動作停了一會兒,然又一邊編平安扣一邊回憶。
“小時候別的小朋友在玩我卻要練功,每天早上五點半就必須起床,放學後必須按時回家繼續練功,所以曾討厭過當陰陽師。”
“但一直活在那樣的環境之下,家庭的熏陶也好傳承也罷,這個職業成為了我的天職,我從不懷疑過它。”
“後來因為鬼麵去了一趟阿鼻道也曾厭倦過當陰陽師……現在發現沒有比這個更適合我的了。”
楚子晏安靜地聽著,看她白色的珍珠編入了他的玉佩。淺紫色的珍珠編入了她的太月月,然後笑彎彎地說:“呐,這個叫珠聯璧合!”
楚子晏將玉佩接了過來,放在手心撫摸了許久,低頭將玉佩帶入腰間。
店小二上了一盤格外的精致的茶點:“這是我們珍饈島特製的百花千層酥,是由一百片不同花瓣在酥餅之中疊層,吃入口中是百種花香,客觀請慢用。”
且不論味道如何,這百層花瓣疊加之後用刀子切割,露出色彩紛呈的切麵已經美得不像話。
明月用一旁的小刀切下一小塊送入口中:“居然是酥脆的口感,這花瓣似乎是炸過,可怎麼還能保持如此鮮豔的顏色?”
明月又切了一塊喂給楚子晏。
繼續說道:“嚼著是有花香味,不過都是很淡的味道,唇齒留下的不知是什麼花的香味讓人忍不住再吃一口,可再細細咀嚼,味道又變了……”
什麼味道楚子晏倒是無所謂,他對美食沒什麼追求,隻要她高興就好。
除了吃的,島上還有一些觀景、歌舞與參與性的遊戲。
明月這一路可以算是吃好喝好玩好,全方位的得到滿足。
隻是這珍饈島他們玩了一天,進入饕餮島的下一場考核卻遲遲沒來。
不過就前邊幾項考核來看,從珍饈島進入饕餮島並不算太難吧?這種難度係數應該能到達饕餮島的人不會太少才是。
當然,這是明月進入下一場賽事之前的想法。
第二天一早,他們就被一輛馬車從客棧帶入一座穹窿般的殿堂之內。
殿堂空曠高擴,還有色彩豔麗壁畫,室內沒有其他的擺設。
大殿之內有一汪藍色的大水池,岸邊放著各式各樣的樂器。
池子的對麵有一座高聳藍色的冰牆,大約五六米高的牆頭上坐著一名女子,身著水藍色的衣裳,麵容陰鬱柔美,她抱著一把鳳尾箜篌。
帶領楚子晏與明月進來的人說:
“那女子叫嬋娟,這宮殿是由她的琴境所造,她身下的歎息牆是她心裏的情感所造,如果你們的感情能彈破她身下的歎息牆,就能從這兒穿過進入饕餮島。”
這算什麼考題?明月不解:“你的意思是要靠琴聲來打碎她的歎息牆?”
那領路人笑道:“琴棋書畫不就是考驗文人墨客的東西?那歎息牆是嬋娟姑娘的心境所造,隻要你們的感情比她的更強烈更刻骨銘心,她的心牆就會被你們衝破,如此而已。”
如此,還而已?!
分明這比試不僅是鬥琴,還要看通過琴聲所傳達的感情,看誰的感情更深刻就能贏。
明月很喜歡楚子晏,也知道楚子晏喜歡自己,但她對刻骨銘心的感情並不是很有體會,不知道是怎樣的心境能製造出這麼一座巨大的心牆。
她也一直覺得楚子晏的感情向來比較淡,不管是對親情、友情或愛情,他的表達得比較被動,所以明月很不確信他的琴聲能衝破這歎息牆。
但反過來又想,這人也就表麵冷淡,其實內心狂熱得有點執拗,或許還真能成功也不一定。
就不知道他會用怎樣的感情去與嬋娟姑娘對抗。
會是……她與他之間的愛情嗎?
這麼想,明月頓時好想看這場比賽的結果,所以有些期待地看向楚子晏。
之前的猜謎、下棋、破局楚子晏都淡然自信毫無負擔,隻是這會兒他眼中有了一些遲疑,轉頭看向這穹窿殿裏的壁畫。
明月走到他身旁:“沒關係,去不去得成饕餮島我都已經非常開心,殿下沒必要勉強自己。”
楚子晏的目光落回趙明月臉上:“我怎能讓明月失望?”
說完,白衣黑發的他走到湖邊一把古琴麵前坐了下來,與歎息牆上的嬋娟隔著一汪藍色的湖泊相望。
嬋娟麵前那把箜篌看似很平常,隻是,當她細長的手指碰觸之時,琴弦發出幽藍的光芒。
箜篌空靈奏響,琴弦震蕩的回音讓湖麵起了一層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