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深呼吸一字一句說:
“不是你我不會來到蒼元大陸,楚子晏不會死,傅若水不會死,我也不會變成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把我逼到無路可退你說讓我遠走高飛?我也想!你把我的人都還給我,我就離你遠遠的!”
如何還?!
還不了!
後夕晝閉了閉眼,上前將她拽入懷裏。
趙明月推開他。
他的臂膀如鐵扣著她,沉默如同磐石。
趙明月,若知必然要殺你,我定然不會鍾情於你!這一生最後悔莫過於……喜歡你,可卻注定要悔恨終生。
脖子上的鮮血染紅了他黑色衣服內白色的衣領,那蜿蜒的血讓明月忽而抽泣一聲,聲音暗啞:
“為什麼偏偏是我?!為什麼是我……”
揪著他的衣襟埋頭狠狠不斷地深呼吸,將眼淚全數往心髒裏倒吸,許久之後,冷然推開了他,情緒也已經平複了大半。
後夕晝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撥開衣袖,看到了那大約兩寸長的傷口,擰眉看著她。
“劍傷?”
趙明月收回自己的手:“別做出一副關心的模樣。”
“……並非關心,隻是詢問從何而來。”
既然不關心就更不用他管,他自己都自顧不暇還有心思管別人的事!“已經很晚了陛下請先回吧。”
衣袖已經遮掩的傷口,後夕晝目光滑落到她手裏的太月玉,不走,反而往座位上坐下,指著自己脖子上傷口:“你不介意小傷,本王介意,看著辦。”
“屬下讓畢安給王請大夫。”
手腕又被他拉住:“你要昭告全天下你吸了本王的血?”
這件事情得保密……
趙明月沉聲說:“之前那麼多次也沒見陛下讓我看著辦。”
“經你這麼提醒本王倒是該連本帶利要回來?”
“鬼翼可是你的主意,你做的這些都是為了你自己……”
“同時也幫你了不是嗎?”
趙明月瞪著這人,說不過,轉身去拿了醫藥箱。在那之前,後夕晝見她仔細將太月玉收入荷包裝入乾坤袋中,才拿著醫藥箱走了過來。
不過就是很深的牙印,對他這種大魔頭而言又算什麼傷口?
隻是,這次是當真咬了他的脖子,如同當年他咬了她一樣。明月心裏忽而覺得可笑:“我說過終有一日會從你身上一樣一樣拿回來,這牙印倒是拿了個夠本。”
後夕晝明白她說的什麼,低聲道:“你也說過比起好吃你更好用,你覺得本王呢?吃你吃過了……要用嗎?”
趙明月立刻往藥棉上塗了超級無敵多的消毒水,一把浸入他的傷口裏,疼死他個大鬼頭!
熱辣的疼痛傳來,後夕晝卻覺得有些舒服,她在他身上每一句指責每一個報複,除了覺得痛苦之外還覺得舒坦。在她最難過的時候刀子他都寧願讓她捅過。
以為這樣他就會越來越輕鬆,可是並沒有,她的喜怒哀樂莫名其妙的都能在他身上放大。
後夕晝說:“今日本王能答應你一件事,你想做什麼?”
為什麼今日可以?中秋的禮物?生辰的禮物?明月斜睨了他一眼,根本不信他。反而又往他傷口裏撒藥粉,恨不得能給他撒點鹽看他還能巧言吝嗇!
但他根本就無動於衷還在那樣“真誠”望著她,演得跟真的一樣。明月冷哼:“鬼王的心意屬下領了。”
後夕晝牙關緊了緊:“本王今日確實打算放你跟風凜苑走……”
“……”趙明月氣不打一處來,還沒演夠呢他?!
“過了今日你就再也沒有這個機會了。”後夕晝又說。
明月忽而微微走神了,想起了很多年前那個別扭的楚子晏,兩人吵架,他趕她走,而後她又離不開地跑回去,楚子晏就說。
……“明月,我方才確實打算放你走。”
……“可你現在再也沒有這個機會了。”
也許是因為生日的關係,連後夕晝說的話也能讓她聯想起楚子晏來。
趙明月深呼吸:“你明知我不會走,何必又說這些。”
“楚子晏已經死了五年,你又何必如此執著?”
“這是我的私事與你無關!”每個人都這麼跟她說難道她自己不知道嗎?“最沒資格提醒我的人,是你。”
後夕晝看了她良久低聲一哼。
“確實如此。”
說完這話本就該起身離去的,但他卻沒有動,直到明月又催促:“時候不早陛下請回。”他才默然起身離開的她的房間。
走出房間,後夕晝目光掃視了一遍說道:“空音雪過來。”
叫他做什麼?空音雪對後夕晝可是一點好印象都沒有,心裏不大情願地跟上他走出去。
後夕晝停下腳步回頭俯視他:“趙明月手上的傷是如何來的?”
他還關心這等小事?
但既然是對明月的關心,空音雪就將事情的先後告訴後夕晝。
沒過多久九曲城隸屬酆宮的消息就被傳播了出去,而九曲城城主自然也屬於鬼族,後來趙明月還遇到的幾個追殺或暗殺,都被後夕晝派人鏟除得一幹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