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守墓人第一千零二代,名叫夜十。
守墓人是個被天界放逐的神,也被稱為野神。
上不了天庭,隻能在人間浪蕩,是靠著別人的信仰能夠不斷重生的神,他偶爾殺些該殺的妖怪賺點信仰,為的是繼續活下去。
不過,守墓人的存在感已經非常微弱。
在一千零一代夜十之後守墓人是該滅絕了的,可不止怎麼的,已經銷聲匿跡的夜十神座上又出現了一個新生的夜十,距離上一代守墓人消亡已經四年有餘。
那個新生代也就是他,第一千零二代守墓人夜十。
不過,他沒有繼承上一代的記憶,身上連一個魂器都沒有。
他一個人在南山空蕩蕩的夜十神殿獨自存活好幾年,不修煉不下山,整日就在空曠的神店裏一個人晃蕩。
直到有一天,來了一個叫度厄的老頭,也不知怎麼開始的,他就被那老頭使喚,開始了無聊而漫長的修行時光。
突然有一日,老頭說有隻天狗墮仙進入了齊雲山,說如果他能收拾了那家夥,以後他也便不再管他。
不過,墮天狗不大好對付,嘴裏再不承認,要是那天沒那個丫頭上來幫忙,他還真就在度厄麵前丟人了。
但他也不稀罕她多管閑事。
隻是度厄那家夥卻極為在意那丫頭,回了夜十神殿,他才說:“那姑娘身上的神格反應,夜十感應不出來?”
那丫頭分明就是個凡人!
度厄摸了摸胡須說道:“也難怪察覺不到,已經快要消散了,且就在這兩日,夜十,最遲不過明晚我們去一趟三九門。”
四月十五,圓月夜。
度厄與他才來到三九門的上方,悄悄在北方的院落有白光閃過。
度厄驚慌失措飛了過去。
是那日助他擊敗墮天狗的趙七。
朗月千裏,她手持一把紙傘站在桃花門邊,轉過身時驟然倒塌。
月光照耀之處她身上不安了白色的裂痕,很快,她如同月下鏡麵破碎,肉身化作熒光白片飛射,肉身飛散之後,從她的白骨裏慢慢浮出如同螢火蟲的光點。
光電隨風漂浮,有的輕撫過桃花花瓣,有的落在樹葉上,有的被風吹得更遠。
不知為何,這樣的消散讓夜十心中尤為難過。
那一幕他似乎見過,甚至比這更加慘烈。
度厄道:“夜十,快去將那些碎片撿回來。”
平日總想著唱反調今日卻生怕遲了一步,上前拾起那些細小的碎片。
細小如同螢火蟲尾光,發出的是月亮的光華,濺在手心沒有重量,小得有些可憐。
當這些小得有些可憐的碎片被他裝入小小的水晶瓷瓶之中,漂浮在瓶中的螢火彙聚成,純淨聖潔,散發著令人目不能移的柔和光輝。
據說,越是神聖的仙神神格越純淨,而眼前如此純白無暇的神格是哪位神的?
夜十將散落在園中的所有細碎的碎片小心翼翼搜集,不敢太過大力,似乎擔心這些碎片會飛走,又怕再碰更碎。
等到收集完畢他問度厄:“這便是神格?”
度厄目光也落在那白光之上,即便將院子裏散落的碎片都搜集完畢,但白光也隻有紅豆大小,隻是因為聖光看著所以才顯得大了一些。
“並非神格,這位尊者真正的神格已破碎,這不過是某個細小的神格碎片罷了。”說完這一句額度長歎了一口氣,“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