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如何能不明白其中的難處?
鸞凰是墮神,當初沒被誅殺完全是因為鳳凰一族與陵光神君的戰功,且鸞凰在洪荒一戰中也是戰功顯赫,所以天帝才留了鸞凰一個活口,沒進行獵殺通緝。
但天界也不會庇護一個墮神。
故而度厄沒有名正言順的理由去追查鸞凰的事情,更不能是營救。
“如此,鸞凰十有八九已在南帝手中。”明月思索了須臾,目光篤定看向後夕晝,“還得讓夜十幫做一件事。”
“嗯?”
明月豁然從床上起身,光著腳走到書案前,見她要寫字,後夕晝拿起墨替她磨開,趙明月攤開卷帛從筆架上拿了一支筆,點了墨汁便開始寫起來。
孤鸞折翅難,凰羽落於地;蒼穹星鬥轉,南天朱雀飛。
簡單的四句詩裏,前兩句顯然是,鸞凰落於南帝之手的意思。後兩句是朱雀天的朱雀神要回歸之意。
後夕晝:“這信你要給何人?”
“鳳姥。”明月將字吹幹卷起,“鳳姥是九焰山鳳凰族最年長的上神,她是天帝的恩師,雖隱退九焰山多年但備受天帝敬愛。鳳姥很疼愛鸞凰,或許她又辦法暫保鸞凰的命。”
後夕晝尋思須臾:“所以鳳姥若惦記鸞凰,天帝自然會重視,景天自然不敢在這期間對鸞凰做出什麼來?”
“是。”
後夕晝接過信:“我拿去給夜十。”
“也好,你比我快。”
後夕晝將信放入袖中:“那後兩句算是你給鳳姥道平安嗎?”
怎麼這麼敏感?這都被他一眼看出來了:“我的神像是朱雀,我出生在九焰山,是被鳳姥養大的。”
“……”
就算如此,但那字裏行間還是透露著她要離去的訊息,如果可以,他倒希望她在天界在這世上都沒有其他可見記掛的人,除了他,可是這種獨占欲曾毀了她一次,怎麼的也得忍著。
即便裝得很大方,但語氣也微酸,甚至說出了沒經過大腦的話:“看來,你才是鳳姥的小丫頭,估計她最疼愛的人還是你吧?”
這語氣給酸的,明月忽而伸手捧住他的臉笑彎彎地:“鳳姥看著長大的孩子不少,或許她最疼愛的是我,不過我卻不是她的個丫頭。”
後夕晝愣了下,恍然大悟,無奈笑了:“是,我怎忘了神君大人是個男人。”
思及此他忽而挑眉一手摟住他的腰貼向自己:“如今成為我的女人,神君感覺如何?是更喜歡做男子還是女子?”
這個……
還真不好說。
是陵光神君的時候被萬人朝拜,但也要頂著一個朱雀天,算是個扛天的神,身上心上都是責任,從不知被人照顧與袒護的感覺。
當然,更不知所謂的兒女情長。
當了明月之後,感受到了陵光神君從不曾有的待遇,在曆經悲歡離合之後,依舊覺得前世今生,後夕晝……無以倫比。
明月一手勾住他的脖子,兩人身量相差不大,所以輕易就靠得很近,她挑眉反問:“那你更喜歡我是女子還是男子?”
“隻要是你男女都無妨。”
這是他真實的回答,但又想了想他莞爾:“我想應該這麼回答你,我迷戀現在姑娘家的你,但如果你是男孩我必然也會鍾情於你。”
“嗬。”
“明月不信?”
“不,我很相信。”因為他曾經如此過。
兩人對望許久,後夕晝放在她腰間的手將她推出去了一些:“我得去夜十那了,不然……就走不了了。”
明月稍頓。
後夕晝吻了她的唇一下,離開:“明月殊不知自己有多吸引我,癡迷成癮。”
那得趕緊推開,明月後退了一步:“以前你都是怎麼忍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