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等不來他掀開她的麵紗,那她不在乎主動向他戰事自己的美麗,可是,在後夕晝波瀾不驚的眼神之下,月華君等來的是更深的絕望。如此覺得自己有點東施效顰不自量力。
她的美又如何能及後夕晝都半分?天下的女子又有誰能及他的容顏?
“不管陛下如何想,妾身一直當自己是您的妻子,即便您不是高高在上的王,妾身也一直念念不忘。”
“抱歉。”對於這樣的情話後夕晝無動於衷,默然從她麵前走了過去。
身後的月華君低聲說:“陛下……愛慕相爺?”
後夕晝腳步驟然一頓,身體僵直地站了許久,麵上沒有任何表情,但心中已然有無處遁形的窘迫。
月華君看著那冷然的背影:“陛下追隨相爺的眼睛,如同妾身追隨陛下。”
“哼。”後夕晝微微側過頭看她,“月娘娘莫把別人都當成自己,朕更不是。”
離去的腳步很堅決,但內心在漸漸崩潰。他的情緒已經明顯到被人洞察的地步了嗎?被人發現自己喜歡個男人實在……很難以接受。
被發現?他用了這個詞,所以這是在承認自己喜歡男人嗎?
不對,他隻是太過依賴皇甫爵,如今將他從身邊隔開不再與他朝夕相處,很快他也會變成如同幹俞、李茂那些人一樣,與他之間隻有過命的交情,他對他除了感恩與崇敬再無其他。
後夕晝一直這樣說服自己。
他住過的集福軒收拾得幹幹淨淨。
那人向來喜歡幹淨,唯獨在看書的時候,書籍會放得到處都是。
記得那個晚上他闖入集福軒,將皇甫爵困在沐浴的桶裏逼問他是誰?然後抱著不著衣物的他,讓他永遠不再離開。
那時候不也還什麼事都沒有嗎?所以時隔幾個月,他不可能在心裏上發生如此顛覆三觀的改變。
可也就是在這間屋子那個床榻之上,他曾偷偷親吻過他的唇……
哐當
門忽而被推開,後夕晝心中第一個反應,難道是皇甫爵回來了?
他到希望那家夥對他發一次火,哪怕一次,也許都能讓他找到更好解決兩人關係的辦法,但他一次都沒有過。
不過,那個帶著憤怒的推門聲並非來自於皇甫爵,而是鸞凰。
鸞凰俏麗的臉上滿是不悅,站在門口大聲質問:“陛下與月華君當真已經定了親?陛下喜歡月華君?!”
若是皇甫爵質問這一句,他會如何回答?
可終究來的人都不是他。
“所有人都希望我快些傳宗接代,讓王室後續有人,難道師父不這麼希望?”
“……我不希望!”鸞凰大聲回答,可似乎又沒什麼立場欲言又止了一會兒轉身就跑走。
也許是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的心有戚戚焉,所以後夕晝覺得很多人都不開心,比如鸞凰師父,還有月華君。
但她們的悲歡後夕晝很不厚道的覺得,無足輕重。
隻是他與月華君在一起的傳言傳得人盡皆知,皇甫爵卻依舊從容如常,沒有被影響半分,這才是後夕晝深惡痛絕的地方。
某日。
他與皇甫爵偶遇在大殿外。
皇甫爵對他恭敬有加,與他始終保持禮數的距離跟他中肯進言,為他詳述一個個周全的策略。
說完正事他遲疑了一會兒,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那微臣先告退。”
分明是要說什麼的!後夕晝忍不住問他:“相爺是還有話要說?”
“沒有。”
“當真?”
皇甫爵忽而一笑:“陛下許久不曾問微臣‘當真’二字,不過,當真沒什麼,其他事情李茂與鸞凰會與陛下說。”
“相爺為何不說?”
“陛下不是不喜歡聽我說話嗎?”
這句話讓後夕晝胸口悶悶的疼,其實跟他這樣相處他也很難受,可皇甫爵又捎帶一句。
“李茂與幹俞總覺得陛下會聽臣勸,所以,讓臣勸陛下為月娘娘的正身。”
“你說什麼?”方才他怎麼會以為自己的冷落讓皇甫爵難受呢?他根本就不在意。“我與月華君是何種關係別人不知相爺也不知?!”
“臣隻是……”
“好!勞煩相爺轉告禮部,讓他們給朕籌備選妃事宜!”
不待皇甫爵再說後夕晝沉著臉離去。
皇甫爵:“……”
又生氣了。
後夕晝如今是有多討厭皇甫爵?陵光神君首次覺得跟人相處,有點手足無措的感覺。不過君命如山,他還是將後夕晝的話轉告給了禮部。
大夥兒有些不解,陛下不是要給滄月娘娘扶正身份,而是要選妃?但想想哪個帝王不是後宮佳麗三千,後王選妃那也是……理所當然。
於是,禮部尚書陶雲賢當真去與後夕晝說了選妃的詳情。
沒想皇甫爵還將這話當真,想到他不痛不癢將此話轉告給禮部的模樣,後夕晝一下就握碎了椅子的扶手。
堅實的木頭都成了碎渣!
陶雲賢嚇了一跳,這才發現後夕晝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