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光神君心中有一瞬間的萬念俱灰之感,她最害怕的事情還是來了,隻可憐後夕晝,最終還是被她送入了這樣的命運之中。
但這種絕望隻是一瞬間!
隨即她拳頭握緊,縱然心裏在崩塌,但陵光神君依舊毅然從雀凜的攙扶之中起身,挺起她從不肯服輸的脊梁,染血的白衣在黑暗與狂風之中獵獵作響。
她看半空中的人,沉聲道:“禦天,若不想煙消雲散,趕緊從那具身體裏出來。”
“哈哈哈哈哈……”禦天大笑,這是鬼王從未有過的誇張笑容,讓那張美麗的臉龐有種讓人不舒服的感覺,“你覺得有可能嗎?當年你殺不了我,如今你依舊嫩了點,誒?這都過去多少年怎麼還跟以前一樣……幼小?你長不大嗎?”
懶得與他廢話,趙明月提起手中的天道劍,身上再次燃起火紅的力焰。
雀凜看她倔強的背影,出手拉住她的肩膀:“別勉強……”
“必須趁他三魂還未穩定將他消滅。”
可即便他三魂未定,趙明月也不是他的對手,雀凜知道,趙明月也知道,但是,她隻想立刻將後夕晝奪回來。
夜十與黃天化此時趕到:“神君!”
雖然來冥月台之前,犀照已經交待了作戰計劃,防範鬼王與陵光神君的陷阱,但雀凜再諸緒之後布防,所以這次魔族的隊伍已經大部分被製服。
夜十與妖族舊部的人都向冥月台集合。
鬼王見狀,想著自己如今三魂未定,陵光神君放著以後收拾也還來得及,而且,他的目標可不是陵光神君,所以還是重整一下九曲黃泉的力量,假以時日去會會天帝那家夥才行。
他說了一句:“所有鬼族聽令,返回幽都!”
說完他也飛身離開冥月台。
趙明月追了幾步,自知無果,隻能停下腳步,心裏有一個恐懼的旋渦幾乎將她自己吞沒。
黃天化見地上犀照殘缺不全的身體,再看一身血的陵光神君:“神君,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趙明月沒有回頭,隻是心血翻湧,驟然身體往前栽倒。
“神君!”夜十驚呼。
一直留意她的雀凜已經上前接住了倒下的人,回頭看白羽已經被鬼王召喚走,隻能與夜十道:“先帶神君前往九曲城!”
“我去叫白羽!”夜十說了一聲。
“不叫白羽,夜十最好去請一位可以為她療傷的天神下來!”雀凜看向白鳩與勾滅兩人,“所有妖族聽令。”
原本不管事的主人突然這麼法令,白鳩與勾滅一擊所有未離去的妖族人跪地候命。
“今日起,鬼王所有命令的執行,必須經本王應允才能執行。”
雖是不解,但白鳩與勾滅無條件答應:“是,主人!”
“並傳令下去,沒有本王的命令不得擅自出妖族的地界,所有人在崗待命。”
“是!”
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大夥兒都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壓迫感。
雀凜抱著陵光神君趕回九曲城!
夜十帶來的人是度厄星君。
在度厄星君給陵光神君療傷之時,雀凜並沒有在風華樓逗留,他帶著畢安與白鳩前往魔族,趕在鬼王的力量滲透魔族之前,將魔君犀照原本所有親隨斬殺。
毫不留情。
回到風華樓,度厄已然離去,陵光神君還在昏睡。
他也隻看了一眼,便將夜十叫到了書房。
雀凜:“我今日已經將所有有可能知道鬼王身上有禦天魂魄的人給殺了,以犀照的個性,連犀嵐都不知道,想來也沒幾個人會知道。”
夜十:“那你叫我來想說什麼?”
雀凜:“若是天界問題,就說鬼王體內的禦天都是犀照臨死前灌入的。”
夜十驟然明白。
這樣的話,至少可以免去陵光神君當年將禦天封在後夕晝體內的罪責。
夜十:“所以,禦天的魂魄是當年景天所搜集,而後注入烏蠻的體內,又被犀照所得,最後灌入鬼王的身上。”
雀凜頷首:“嗯。”
夜十:“這樣就可以免去神君的責任。”
雀凜:“不僅如此,而且,鬼王也能站在受害者的立場,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
這麼急迫的關頭,雀凜卻一直在善後,而他隻顧著擔心趙明月,果然他還有很多不周全的地方。
夜十起身對雀凜行禮:“多謝。”
雖然這謝他承受不起,也不該是夜十代替,不過雀凜到沒有說什麼,隻說道:“接下來陵光神君的處境隻怕更難,夜十還得多擔待。”
“這是必然。”
雀凜沉默了許久,說道:“我知道陵光神君的神格剛恢複不久,但我有些不解,她的力量怎麼會如此不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