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桂令春情。
後邊這五個字,趙明月還沒寫,但鬼王已然知道,因為他見過自己珍藏的折扇,上邊就是這首詩詞。
那扇子雖然保存得很好,但扇骨因為主人經常握著,已是磨得十分光滑,他還曾想自己怎麼會留著那麼一些個陳舊的物件,本想著要丟的,但也不知道是那個念頭讓他隻是將那把扇子丟入抽屜,沒再翻閱。
這些都是其次,這麼看來,不管是幽明小築的燈籠還是那把折扇上的題詞,都是眼前這個人的筆跡。
也就是說,以前他們也曾一起在幽明小築逗留過,而且,這麼多數量的燈籠,這麼多肉麻的情詩……這就是陵光神君的目的?
趙明月落了款,將鎮紙移動了一下,擱筆,沒說燈籠或詩詞的事,隻道:
“在月亮落下的盡頭有一個月落之都,那裏有一座月亮湖,若是能得到那片土地守護神月娥的一顆眼淚讓太真神服用,或許能淨化掉太真體內的汙濁之氣。”
月落之都?
“那本王命人將月娥請過來。”
“月娥是一尊石像。”
“……”鬼王頓時橫眉,“你現在的意思,你現在是想讓本王相信石像有眼淚?”
“是。”
好吧,連海石花都能成精了,他如何能不信一座石像掉眼淚?
“那你讓我如何拿到那眼淚?”
“感動月娥。”
感動月娥?那豈不是讓他感動一尊石像?!“陵光神君你是不是想死?”
趙明月輕聲笑了,紅燈籠的光將她照耀得有柔和,雙眼笑得宛如玄月,唇紅齒白的模樣倒是有幾分嬌俏。
鬼王望了片刻,憤怒橫眉:“將本王帶到這裏,是別有目的吧?”
“別有目的?”趙明月垂眸看了一眼紙上的詩句,這是後夕晝最喜歡的一首詩,因為是她贈與,“鬼王是什麼意思?”
“你如此在本王麵前裝模作樣,賣笑賣相賣自尊,不就是想勾引本王嗎?”
這句話忽然讓趙明月想起跟楚子晏曾說的“除了賣笑賣相賣自尊給我之外,也賣羞怒賣任性賣身賣你的所有給我,我都要。”
趙明月低聲說:“這麼多的證據都在證明你我兩情相悅,為何你卻視而不見?”
鬼王目光陰冷,隨手拿下了一個燈籠:“確實是本王的筆跡沒錯,不過我卻沒半點印象,即便曾經與你有過任何瓜葛那也都是過去,如今本王更願意接受現在的自己。”
“你就沒想過自己被禦天操控著吧?”
“他操控本王?如今可是我自己的意願。”
“太真是禦天心愛的女子,你對她的感情不過都是禦天的意念,而你自己的卻丟了。”
“你指的是你?”後夕晝將燈籠中隨手一丟,沒一會兒燈籠就燃燒起來,將燈籠麵上的情詩燒成灰燼,“若是以前那個鬼王如此丟人現眼,非要跟個上神攪和在一塊,我就隻能說,他的消失是活該。”
“不管你說的禦天、還是曾經的鬼王,當然也包括你,都與如今的我無關,我隻做我想做的事情,所以這些燈籠……”
他手指一彈,所有的燈籠都燃燒起來。
“與我而言沒有意義。”
在那片藍色火焰燃燒的燈火之中,鬼王起身:“走。”
明月望著那些被燒毀的文字,沒怎麼能回過神來:“走?”
鬼王不悅:“當然是月落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