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真神醒來的那日鬼王沒去上朝,他滿心歡喜地守在太真身邊哪兒不去,他終於實現了第一個願望,讓太真複活。
然後他花了很長的時間去解釋,當初他是如何跟那公主成親,說那不是他的初衷,因為他一直以為當日與他成親的人是太真。
然後說了自己的複仇始末,又是如何變成了今日的模樣。
加上一旁的碧霄元君幫著說話,太真也逐漸能接受了這樣的事實。
鬼王道:“不管是怎樣的外表,但我對你的心卻從不曾改變,太真,從今往後我不會再讓你受委屈。”
太真神曾是天界第一美人,即便時間過去了千年萬年,這樣姣好的麵容依舊是絕色無雙。
柳眉如煙,美目顧盼,隻是因為身體剛剛恢複,臉色與唇色都顯得格外蒼白,不過即便如此,病美人孱弱的樣子也是我見猶憐的好看。
“我不過一介女子,你又何必因為我與天下蒼生為敵,不值得。”太真的話虛弱而帶著一絲不能言喻的淡淡哀怨。
這讓鬼王心中大感不舍,作為男人當初他沒能好好照顧太真,而後又讓她被逼得跳海,這份愧疚怎麼都不能填平。
“天帝不仁在先也休怪我不義,委屈了你的本王定然讓天帝付出慘痛的代價。”
太真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幽幽地無聲歎息,對她而言還是當初以為被拋棄的絕望,如今處在這陌生的環境,麵對的是不熟悉的臉孔,心中難免有很多的不確定,所以她更多的是沉默。
鬼王很仔細的察覺到了她內心的想法:“別擔心,本王以後定然不再讓你受委屈。”
他這話一出,一旁的碧霄元君看了他一眼,在姐姐還沒醒來的時候,他可是被陵光神君迷得團團轉,如今這話姐姐聽著也就罷了,她倒要看看以後他該如何麵對陵光神君與姐姐。
鬼王的書房。
虞芽兒疾飛而來:“神君,神君不好啦!”
趙明月正抱著之前因為查魂魄淨化術而翻出的書籍走向書架,看見虞芽兒貨架火燎的模樣目光微微一沉,但繼續走向書架。
“何事不少了?”
“那個……那個女人醒了!”
經她的手,她又如何不知道她會醒?如果捫心自問,她該不該救太真,怎麼想也不大高興,但救她的事情她不會後悔,於公於私都不會。
“醒了是好事,怎麼會大事不好?”她將書卷一個一個放回原位。
虞芽兒趕緊上前接過她手裏的活,還偷偷看了陵光神君的臉色,才悶聲悶氣地說:“鬼王因為她連早朝都沒去呢,神君就一點也不介意?”
若說不介意多半有些自欺欺人,但介意又能如何?按照鬼王如今的說辭,看見她的隻有左眼,但他心裏裝的太真神。
即便她成功對他使用了美人計,在太真醒來之後,多半已經失去了作用。
虞芽兒又說道:“不如神君這次就去看看太真神吧,並對鬼王道賀。”
道賀?
虞芽兒的用意她明白,就是要在鬼王麵前彰顯出大度的涵養,以至於能繼續在他心中保持良好的形象,但這件事她定然是做不來的吧?
這就好像她承認了鬼王身旁的另外一名女子,要在鬼王與那名女子之間平衡各自的關係。
她不要。
因為如果對方是後夕晝,必然用不著她這麼做。如果對方不是後夕晝,那她也沒有這樣做的必要吧?
這種想法顯然多了幾分賭氣。
如果她認為對方不是後夕晝,那當初何必又做到獻出自己身體的程度?當初不顧一切想要喚醒後夕晝的舉動,在太真醒來之後,似乎變得有些……下作了呢。
趙明月沒按虞芽兒說的那樣去看望太真,恭喜鬼王。
但在後夕晝又數日不曾回到他寢宮之後,明月就開始想,或許她應該按照虞芽兒之前說的,去見上一麵,至少還能看出鬼王如今是怎樣的態度,可有因為想到她而為難過?
還是隻是單純不願意見到她或者是樂不思蜀。
宮裏的下人開始用同情的眼神來看她,多半又是新人笑舊人哭的戲碼,在這酆宮裏不知被傳了多少次這樣的謠言,但這次還跟以前一樣隻是被人在傳,鬼王的心始終是在她心上的嗎?
趙明月,你既不敢去見他與太真,又不敢離開鬼王的寢宮,是因為害怕不被選擇,然後有失去了他寢宮的位置?可你又沒想過,你守著沒有他的寢宮更顯得可憐呢?
可她還能怎麼挽回?
趙明月撇眼,看見遠遠躲在柱子後的一襲紅影:“你身上的香粉之氣隔三裏地都能聞見,還不出來?”
她在庭院之中的石凳上坐下,紅狐媚兒從柱子後走出來到她麵前,行了一個禮:“神君。”
“你已經跟了本神君一個早上,可是有事要說?”
“我能……坐下嗎?”那白嫩嫩的手指了她對麵的座位,在得到明月首肯之後坐下來,一雙狐狸眼偷瞄了明月不知多少回,然後絞著塗著紅指甲的手指,“神君這幾日可還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