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她也知道自己的立場名不正言不順,本要來宣布所有權的太真反而顯得有些惡人先告狀,在陵光神君的威懾之下,她最後隻能用盡所有的堅持說:“我不會放棄禦天。”
“現實往往跟你的誓言沒什麼關係。”
太真憤然起身:“有沒關係還看結果如何,告辭。”
“恭送。”
盡量保持自己不卑不亢的樣子走出玄冥宮,隻是出了門口,幾乎被方才陵光神君的氣勢與話語壓得走不動,喘息著幾乎倒了下去。
一雙有力的雙臂扶住了她。
太真抬頭見到鬼王,眼眶一紅,然後淚如泉湧地將他抱住:“不要離開我,我這次不會逃避,不會丟下你自己走了。”
太真的眼淚迅速地染濕了他的衣襟,鬼王擰眉看著玄冥宮,紙包不住火,終歸他與陵光神君的事情瞞不過太真的,可是他無法跟太真解釋,更不能將這樣的罪責推給陵光神君。
太真神從他懷裏抬起頭,淚眼婆娑得問:“能不能……不要再來玄冥宮了?”
此時陵光神君走到門口準備關門,鬼王看著門內的人神色複雜。趙明月對他微微一笑將門關上,隻是既然要做得瀟灑又不為難他,就應該離開才對,但站在門後的她腳步卻沒動。
然後聽見太真帶著哭腔地聲音問:“你當真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嗎?你打算瞞我多久?”
鬼王一直沒回答。
太真哭著又問:“你是不是喜歡陵光神君?”
“沒有。”鬼王聲音冷硬。
“那你還要不要娶我?”
“我會娶你。”
“既然要娶我,那你跟其他女子糾纏不清到底是為何為何?!”
鬼王連句道歉都說不出口,看著淚流滿麵的太真也覺得自己有些禽獸不如,但他如今可不就是禽獸不如的惡鬼嗎。
“走吧,本王送你回寢宮。”
太真不肯:“若是你心裏還有我,現在就去跟陵光神君說清楚,從今往後不會再與她有任何關係。”
鬼王不動。
太真推了他幾下:“快去,你若想娶我就必須跟她一刀兩斷。”
“哼。”鬼王忽而扯了一個嘴角看向太真,“倘若本王就是如此,答應會娶你,也要這樣囚禁陵光神君,你會如何?”
太真不可置信看著他:“你……說什麼?”
“本王再征求你的同意,讓陵光神君留在酆宮。”
“要是我不答應呢?”
鬼王眉頭皺了一下,太真突然擔心他會說,不同意那就滾這樣的話。但鬼王隻是說:“必須將她留下,她才不會妨礙到本王的大計。”
其實這多少都是給兩人退路的借口,太真也聽得出來了,所以到嘴邊的“我不信你就隻是因為這個原因!”的話驟然被她壓了下去。
鬼王已經說出要將人留下,她若再強勢趕走那隻會適得其反,太真明白,所以隻是楚楚可憐地問:“當真隻是怕她妨礙你的計劃?”
“……哦。”
“你不會娶她?”
“不會。”他怎麼可能娶陵光神君,這一點他還是很肯定的,隻是在太真再次撲入他懷中時,他目光看向了那一扇緊閉的大門。
太真依偎在他的胸前,目光卻十分哀傷,他們心裏都很清楚,眼前這個鬼王即便繼承了禦天與後夕晝的記憶,但他是個獨立的人格,並不會被她完全左右。
如此,她該如何才能徹底喚回禦天?
被太真這麼一鬧,鬼王確實沒有再去玄冥宮,在兵營一呆就是幾日,也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想宮裏的兩個女人,滿腦子都是雄圖霸業。
一切順利。
意氣風發回到了酆宮。
遣退下人,他獨自在書房內的臥椅上小憩,頎長的身體仰躺著較為窄小的椅子上,雙手枕在腦後左腿曲起,對於自己的計劃他有著相當的把握,一想到能殺了帝昊天毀了天道,不覺得有些興奮。
興奮……
夜有些深了。
酆宮安靜得隻有他的思緒在不斷湧動,結實的身體因為某個姿勢,想起了某個人壓在身上的感覺,男人好些時日不曾抱過女子,身體在此刻蠢蠢欲動起來。
這種身體的渴望,偶爾會讓他去想,陵光神君在他想要她的時候正在做什麼?想那個人的身體、觸感還有……她睡著的模樣。
此刻,她睡了吧?
門口突然傳來了動靜,鬼王下意識地閉上眼睛,然後又覺得好笑,為何他會覺得這個不請自來的人是陵光神君,因為他的身體正在那麼期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