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似染自然是不能這樣回答皇帝的。
她笑著道：“其實先生隻是嘴上不願意說，她心裏還是非常感謝陛下的，若非陛下對先生格外厚待，豈會封我一個外姓人為縣主呢？”
皇帝看著林似染，眼神忽然有些悵然。
“如果……如果當年……”
皇帝喃喃地說了一句什麼，林似染沒有聽清楚，依稀隻聽到了斷斷續續幾個字。
“陛下……請原諒，我沒聽清楚您的話。”林似染擔心自己聽漏了什麼重要的內容。
皇帝卻道：“沒什麼。”
林似染猜測那句話可能和她無關。
“陛下，貴妃娘娘已經受刑完畢。”趙公公進來通報。
皇帝微微蹙眉，道：“讓她回去吧，提醒她，老實在自己宮裏待著，不要給朕找麻煩。”
“是。”趙公公又出去了。
皇帝轉而問林似染：“身上的傷好了嗎？”
“嗯，多謝陛下關心，已經好差不多了。”林似染回道。
皇帝歎息一聲，道：“朕沒有管教好兒子，讓你受委屈了。”
“陛下日理萬機，無暇顧及這些小事，也情有可原，這麼大的國家都要陛下操心，皇子們若還需要陛下費心管教，那也太為難陛下了。”
林似染倒是體恤皇帝，就她觀察，皇帝每天天不亮就要起來，一直到子時過後才會歇下，除了中午可以稍微休息一下之外，其餘時間不是在和大臣商議國事，就是在批閱奏折，偶爾還要聽大學士來講課，每天都不得閑。
而且皇帝的兒子眾多，每個都要費心管教，那還真是忙不過來。
皇帝聽了，隻是苦笑，道：“朕的確是太忙了，可若是不能管教好皇子們，朕苦心經營的江山，要交付給誰呢？”
皇帝此時才驚覺這可怕的後果。
現在看似四海升平，百姓安居樂業，可若是他百年之後，沒有選一個好的繼承人，那江山也是說敗就敗，曆史上這樣的事兒也不少見。
秦二世而亡，可不就是血淋淋的例子嗎？
“陛下所言甚是，但陛下皇子眾多，必然不愁後繼無人，更何況……不是有太子殿下嗎？”
林似染聽著皇帝的意思，似乎根本就不覺得太子是合格繼承人。
皇帝臉色產生了微妙的變化，笑容也怪怪的。
“說的是啊，還有太子呢！”皇帝這語氣聽著怎麼都覺得不夠真誠。
林似染想不通，為什麼皇帝這麼不喜歡太子，可如果真的不喜歡，為什麼又要封李興旭為太子呢？
“好了，朕也就是跟你隨便說說，若沒有別的事兒，你就退下吧，六公主托付你多關照，朕就這麼一個女兒，又不是皇子，無需擔當大任，希望她開開心心的就好。”皇帝對六公主還是挺關懷的。
林似染點頭，道：“是，臣女明白，定會好好照顧六公主。”
“嗯，跪安吧。”皇帝揮揮手。
林似染這才告退。
出了紫宸宮，才看到佩瑤在外麵候著，見她來了，忙上前行禮：“恭喜縣主，賀喜縣主！”
“佩瑤姑姑，您這是做什麼，取笑我麼？”林似染忙扶起她。
“哪兒敢取笑您啊，如今您可是縣主了，奴婢是特意來給您道喜的。”佩瑤笑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