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似染的心也跟著拎起來,但年謝老太爺一定說了非常傷人的話吧?
要不幹娘何至於如此恨他?
“我……我那會兒抽不開身,並不是……”謝老太爺含糊其辭,不敢直視青玄的眼睛。
青玄嗬嗬笑了,道:“抽不開身?就算與我母親和離了,可你們也曾是結發夫妻,也曾一起生活過六年的歲月,她都要死了,你忙著什麼事兒,比見她最後一麵還要重要?”
“你回答了她的話,你說……既然和離了,就再無瓜葛,說好了橋歸橋,路歸路,就不要再打擾你的生活。你要顧及你妻子的感受。你還說,我青玄既然被公主留在身邊撫養,與你斷絕了父女關係,你也不能再毀約,重新認回這個女兒。”
“所謂絕情,您謝老太爺自認第二,誰敢稱第一呢?”
“如今你有什麼臉麵來讓我喊你一聲父親,又有什麼資格罵我不孝?”
青玄的眼裏盡是冰冷的恨意。
她無法忘記自己母親臨終之前暗淡而憂傷的眼神,她記得她那深沉的,無奈的歎息。
她對她說:玄兒,是母親瞎了眼,為她找了這樣一個冷酷無情的人當父親,她告訴青玄,無需怨恨,以後隻當沒有父親也就罷了。
謝老太爺一言不發。
謝家二位小姐滿臉錯愕,她們並不知道當年有這樣的事情。
林似染隻覺得悲從中來,幾乎無法忍住眼淚。
“幹娘……”林似染握住了她的手。
難怪她一直覺得,自己和青玄如此的像,是因為她們都有同樣的經曆吧。
青玄回頭看看林似染眼中的淚,卻微微搖頭,她並不覺得悲傷了,因為已經過去很多年很多年。
她的人生經曆過太多太多的事情,也經曆過太多太多的悲傷,這樣的事情,也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如果謝老太爺不來膈應她,她甚至都不願意對人提。
謝老太爺似乎覺得麵上無光,忍不住反駁道:“那也是你娘逼得,她仗著自己是公主,根本就不把我這個夫君放在眼裏,常常頤指氣使,我好歹也是謝家的嫡子,身份也不比她這個公主低,她憑什麼那樣對我?”
“您身份高貴,何必尚公主呢?”青玄反問,“您大可一開始就與您的表妹結成連理,何必要在當了駙馬之後,還與表妹藕斷絲連,暗度陳倉?自己做了不要臉的事情,還要怪別人不給你臉,您可真夠要臉的!”
青玄的話,徹底激怒了謝老太爺。
他舉起拐杖,就要打青玄。
還好林似染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他的拐杖,道:“謝老太爺,這裏是公主府,由不得您動粗打人,您要是這樣,我們隻能請您出去了!”
“混賬,你算什麼東西,敢對我這樣說話?”謝老太爺罵道。
“我不算什麼東西,我是人,謝老太爺要覺得是個東西才配跟您說話,那真是為難我了!”林似染也跟著青玄學會了毒舌的本事,說話不饒人了。
畢竟這樣不自重的老東西,沒必要給他好臉。
一句話把老頭子給噎住了。
“你……無禮至極,小門小戶出身的,果然上不得台麵!”謝老太爺又開始用出身攻擊林似染。
“我是小門小戶不假,至於上不上得台麵,似乎不由您老決定,老太爺,再怎麼說,我也是陛下親封的文成縣主,論起來,身份還在您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