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卻笑著道:“沒關係,能彈出完整的曲子就行,三公子是個很風雅的人,最喜歡的曲子是高山流水,曲譜我都給你擺好了,你去角樓彈一曲吧,等到了最好的時機,我會派人去請你出來,與韓四夫人和三公子見麵,這樣才能達到最好的效果,保證韓三公子對你一見傾心。”

林似染恨不得給林夫人幾個耳光,這不就是把她當貨物賣嗎?

“我有時候很好奇,大夫人出身侯門,怎麼能學會這些不入流的手段?不過想一想妹妹,似乎又明白了一些,畢竟是夫人親自教導的女兒,妹妹非常受男人歡迎呢!”

林似染一句話將林夫人的臉色說得黑如鍋灰。

林夫人抬起手,要打林似染。

林似染送上了自己的臉,然後道:“打下去,然後這張臉就會腫起來半邊,一定比現在有看頭!”

林似染笑得惡劣,林夫人憋屈地收回了自己的手,然後冷笑:“不跟你逞口舌之能,因為你的命運,最終掌握在了我的手裏,笑到最後的人,是我!”

林似染也揚眉一笑,問:“是嗎?我還真不覺得您笑得開心,笑容下麵都是無盡的悲哀,曾經要什麼就可以得到什麼的人,如今卻處處吃癟,隻能使出不入流的手段來對付我,實在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情。”

林似染說完,就提起裙擺,對林夫人微微欠身,直接越過她,走出門去。

青櫻和穗兒急忙跟上。

林夫人氣得咬牙切齒,一連深呼吸了好幾次,才能平靜下來。

“等著吧,會有你哭得那一天!”林夫人恨恨看著林似染的背影道。

春嬤嬤在一旁,不顯山不露水地道:“夫人何必如此呢,原本大小姐對夫人很友善也很尊重,甚至一度把您當成親娘一般,走到如今這個地步,夫人真正是浪費了一手好牌。”

林夫人冷冷瞥了一眼春嬤嬤,道:“輪不到你來教訓我!”

“不敢。”春嬤嬤往後退了半步,“夫人慢走。”

林夫人氣憤難平,走路的腳步都恨不得把地給踩穿了。

林似染還是去了角樓,這裏一直擺著一把琴,她記得第一次林家開宴會的時候,李興旭曾在這裏彈過一曲。

林似染坐在那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那時候……他為什麼會跑到這裏彈琴呢?還適時開口,幫她解了圍。

林似染笑了笑,撥弄了一下琴弦,調整了一下音準。

“小姐,你真的要在這裏彈琴嗎?總覺得怪怪的。”穗兒也說不出哪裏怪,但覺得這樣不合適,就沒見過哪家姑娘相親,是這麼一種相法。

林似染笑著道:“不必太介意,就當是彈給你們聽了,高山流水覓知音,可惜世上無子期!”

林似染的手指,在琴弦上飛舞起來。

她已經久不彈琴了,可好在技藝不曾丟失,高山流水,是顏家娘親教她的第一首曲子,因為娘親很喜歡這個曲子。

她說世上知音難覓,但若是有幸遇見,便是一生的福氣,她那樣說的時候,眼神仿佛在發光。

爹娘的感情很好,好到讓她和顏世初都對愛情產生了特殊的向往,他們從來沒有盼望找什麼天仙一般的人,隻希望能夠入爹娘一般,一生一世一雙人,哪怕吃著粗茶淡飯,看對方的眼神,也光芒萬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