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世初說的都是肺腑之言。
陸堇年看著顏世初,忽然笑了,然後道:“今日能聽到顏公子這番話,真正比什麼都珍貴。其實不瞞你說,我初見顏公子的時候,都忍不住自慚形穢,縣主有這樣一個哥哥,該怎樣優秀的男子,才能入得了她的眼?我為此還苦惱了好久。”
“我們是在相互鼓吹嗎?”顏世初笑了,“說真的,陸公子,如果是你的話,我可以很放心地將染染交給你。”
“啊?”陸堇年一愣,繼而內心生出狂喜來。
“顏公子此言當真?”
“我沒有必要說假話吧?支走染染,也是為了跟你說這句話,我希望……你可以照顧染染一輩子,千萬不要辜負她,不要讓她受傷害,她心裏有很多很多不能為人言的苦,需要很多很多的愛才能融化她心裏的堅冰,如果她願意嚐試著對你敞開心扉,請一定要好好珍惜。”
顏世初多麼希望陸堇年能夠明白他的心情。
他視若珍寶的妹妹,其實很舍不得交給任何人啊,可是……再舍不得的寶貝,也必須要有放手的時候。
陸堇年顯得有些激動,氣息不勻,眼神熱切。
“如果我可以有幸與她共度此生,又怎舍得辜負?我巴不得把世上最好的都給她,巴不得讓她永遠都幸福。”
顏世初聽了這話,鬆了一口氣似的。
“聽到你這樣說,我真的很高興,染染……她一定會獲得幸福的。”顏世初道。
“顏公子……你好像準備要遠行嗎?”陸堇年問。
顏世初微微一愣,問:“你怎麼會這樣問?”
“你看起來像是打算離開,所以要把最重要的人,托付給我。”陸堇年的確很敏銳。
顏世初笑了笑,道:“沒辦法留在京城了呀。”
陸堇年問:“是因為陛下扣了你的答卷,所以連參與角逐的機會都沒有了嗎?我以為……陛下那麼做,是因為對您另有安排。”
“嗯?何以見得?”顏世初好奇地問,“而且你好像那天不在大殿上,如何知道的這麼清楚?”
陸堇年笑了一下。
顏世初立刻反應過來,道:“瞧我,竟問出如此蠢笨的問題,陸公子若是連這點兒事兒都不知曉,那反而不正常了。”
“可是陛下沒有對你另作安排嗎?”陸堇年問。
顏世初搖頭,道:“陸公子想多了,陛下可能單純地認為我的文章不入流。”
“我雖然沒有看過顏公子那篇文章,可卻讀過顏公子貢試時的答卷,以你之才,不可能無緣前三甲,因為那三甲的文章,我也拜讀過,不是吹捧你,顏公子的才學,這幾人怕是望塵莫及。”
陸堇年說的誠懇,的確不像是故意吹捧。
顏世初感激道:“多謝陸公子的肯定,但我想,即便是陸公子,也無法揣度聖意吧?”
陸堇年微微點頭,又道:“陛下不是不識才的人,如果陛下有意要埋沒顏公子的才華,恐怕是因為其他的緣故,比如說……怕你鋒芒太露,招致不幸。”
顏世初哈哈笑了起來,道:“陸公子真是太抬舉我了,陛下怎麼會對一介書生有這樣的心思?難道才華反而成了我的負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