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似染心頭不是滋味兒。
“對不起……”林似染跪在了霍夫人麵前，“都是我的錯。”
霍夫人忙伸出手拉她起來，道：“染染，怎麼能怪你呢？不是你的錯，是我……我不該對她說那樣的話！”
林似染問：“夫人對她說了什麼？”
“她鬧著要她哥哥去找顏公子，他哥哥說顏公子已經……已經沒了，可她不信，說顏公子還活著，一定要去找，我就罵了她！”霍夫人露出無比懊悔的眼神。
“我一點都沒有體會到她的心情，她是我最小的孩子，我一直都嬌寵她，對她有求必應。卻在這件事上，對她這般口出惡言。”
霍夫人淚流滿麵。
林似染不知道該說什麼。
“如果沒有遇見哥哥的話，就不會這樣了。”林似染歎息一聲，“難怪哥哥最後要對她說那樣絕情的話，其實是為了敏敏好啊，可我卻浪費了哥哥的苦心，我竟然生出了奢望，希望敏敏可以和哥哥有個好結果。”
“夫人，是我錯了。”
林似染後悔不及。
“顏公子對她說了絕情的話？”霍夫人驚訝地問。
林似染點頭，道：“敏敏的心思我早就知道，之前也因為顧及他二人的門第之差，想要勸阻，哥哥聽進去了，他不願意給敏敏希望，擔心她會受傷害。”
“他……他不是火鐮教的人，對吧？”霍夫人問。
林似染搖頭，道：“我哥哥不會與邪教勾結，絕對不會的。”
霍夫人鬆了一口氣，道：“我也覺得那孩子不該是什麼邪教分子。”
林似染問：“夫人，我可以跟敏敏單獨待一會兒嗎？”
“好好……”霍夫人此時隻想讓霍敏恢複正常，自然對林似染有求必應。
林似染等霍夫人出去，才走近了霍敏。
霍敏依然呆愣著，手中攥著帕子，像是攥著什麼珍寶一般。
“帕子是哥哥洗了還給你的吧？”林似染記得他們在竹林的路上，因為帕子而起的爭執。
霍敏沒有回應她，甚至像是沒認出林似染來。
“你是不是好痛苦？很惦記他？”林似染的手輕撫霍敏的臉龐，“敏敏，我真欣慰，世上不隻有我一個人這樣惦記他，這樣為他的死感到痛苦，雖然我不該這樣想，可是好像有你陪著我一起感受失去他的痛苦，便覺得有些安慰。”
“我的哥哥，他值得被人愛，被人思念，被人永遠記在心裏。隻要還有人記得他，就沒有消失，往後餘生，我還可以和你談起他，談起他曾是個怎樣人，談起他如何才華滿腹，如何誌向遠大……”
“敏敏，所以你一定要好起來，不要就這樣沉淪下去，你要好好地活著，活得長長久久，長命百歲，這樣……因為世人的記憶太短暫，現在他們還熱烈地談論著顏世初，不論好壞，他仿佛還有餘溫，還沒有消失，可是很快就有新的話題取代他，人們慢慢就會將他遺忘，不再會談起他。那他活在另一個世界，該多孤獨啊？除了家中越來越年邁的父母，應該還要被其他人記住，雁過留聲，人過留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