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似染吞了一口口水，努力鼓起勇氣：“我隻是覺得您太殷勤了，這不太符合您的本性。”
“我的本性？你如何判斷我的本性？”李興旭扯動嘴角，露出一抹嘲弄的笑，“陸堇年殷勤備至，就是溫柔多情。孤對你好，便成了別有居心？”
“我……不是那個意思。”林似染覺得自己說話好像也的確很過分，容易傷人。
李興旭冷嗤一聲：“你不是這個意思，是什麼意思？孤不可以有感情，不可以對一個女子動心，不可以擁有平常人的衝動？”
林似染覺得呼吸有些困難，好像周遭的空氣，因為他的憤怒而變得稀薄起來。
“對……對不起，我隻是認為殿下是要做大事的人，心中未必有……有空間留給一個女子。”林似染囁喏道。
她也很想理直氣壯一點，但無奈在李興旭強大的氣場麵前，她實在沒辦法強撐場麵。
李興旭忽然笑了，伸出手，輕撫了一下林似染的臉。
“從前孤也這麼想，孤要的是這萬裏河山，是青史留名，是萬古長存的皇圖霸業，是萬民歸心，是國泰民安，是盛世長歌。那是一條多麼艱難又多麼坎坷的路，我哪有多餘的精力和心思，分給一個女子？”
他又看著林似染的眼睛。
“可是有些事就是這麼奇怪，不可理喻，如果你沒有出現……你沒有在那天清晨，楚楚可憐地對我說，殿下……幫我，我可能永遠也覺察不到，這顆心，還存有一抹柔情，隻想給你。”
李興旭指著自己的心口，眼神灼灼。
林似染心一顫，好似被人往心湖中投下了一塊小石子，沒有波濤洶湧，但卻掀起一道一道的漣漪，久久回蕩，無法平靜。
“你不信也沒有關係，總有一天你會明白孤的心意。或許對其他女子動心，孤會毫不猶豫地掐滅這份感情，可唯有你，我甘之如飴，也隻有你才能陪孤走這條孤獨又艱難的路，我想要你到我身邊來，陪我走下去，一直走下去。”
李興旭轉過身，沒有再看林似染，他是對著前方說的，好似隻是喃喃自語。
林似染耳邊嗡嗡響著，心卻難得平靜下來。
“我怕我會令殿下失望。”林似染道，“我自私冷血，心胸狹隘，無法做好殿下身邊的那個人。”
“你怎麼知道，孤想要的，不是一個自私冷血，心胸狹隘的人呢？”李興旭彎起嘴角，看著她，目光溫柔又寵溺。
林似染下意識地躲避。
“哪有人會喜歡這樣的人？”林似染咕噥道。
“我偏要喜歡。”李興旭頑固地道。
林似染竟忍不住笑。
“強扭的瓜不甜。”
“孤不喜歡甜瓜，孤喜歡你做的點心。”
林似染發現自己根本無法用言語說服李興旭，他嘴皮子功夫要厲害得多。
可為什麼她竟覺得有絲絲甜意從舌尖一直蔓延到心底呢？
他們倆很快就到了林似染與千層約定好的地方，千層還沒有過來，林似染將馬拴在遠處，然後找塊地方坐下來。
李興旭也跟著她坐下來。
“你知道我要做什麼嗎？”林似染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