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個必要嗎?我直接去參奏他,等陛下要處置他的時候,他背後的人自然會跳出來。”林孝謙有自己的道理。
林似染搖頭:“如果陛下不處置他呢?”
“為什麼?”林孝謙問,“隻要證據確鑿,他和他的女兒都得伏法。”
“陛下剛剛任用了他,會立刻把他整垮嗎?那不就等於自打嘴巴?”林似染覺得林孝謙有時候還挺糊塗的。
“而且隻是縱火一案,有你女兒做了替罪羊,陛下沒有道理去動蘇家,如果要動他們,必須要有更有力的罪證,父親……我希望的是,不出手則已,一旦出手,就要讓對方徹底垮掉,毫無還擊之力。”
林似染嘴角噙著一抹淺淡而淩厲的笑。
林孝謙愕然地看著林似染,內心仿佛被什麼東西狠、狠擊中,他發現,自己從未了解過林似染。
她完全不像是這個年紀的女孩子該有的心智,她腦子裏裝著什麼?
這一刻,他無法再把她隻看作無知少女,他甚至恍惚認為,林似染內心裝著一個連他都無法睥睨的成熟靈魂,甚至讓他一度感覺有點恐懼。
不是她說出的話多麼震撼,而是她此時眼裏的那一股冷靜和狠絕。
“你想要抓住他們什麼樣的把柄?”林孝謙想了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認為他們蘇家有什麼足以致命的罪證嗎?”
“一定有。”林似染篤定極了,“而且必然和火鐮教有關,所謂成也火鐮教,敗也火鐮教,父親要是能夠挖到這裏麵的文章,不隻能夠為林芊雨報仇,還能讓自己從中獲益,一舉兩得。”
林似染笑了笑,笑容裏暗含一抹嘲弄,尤其是看到林孝謙眼底燃起的希望火苗。
“當真?”林孝謙問。
“我沒有必要騙父親吧?現在我們有共同的敵人,你我說到底也還是父女,就算我們關係不和,也不妨礙我們合作,您說呢?”林似染略帶譏誚地問。
林孝謙欣然點頭:“說的也是,你到底也還是我女兒,染染,我也希望你能夠原諒父親從前的一些過失,重新回歸林家。”
“父親,我沒有離開林家,何談回歸?”林似染的笑容不含一絲感情,“父親如果真的能夠明白自己的過失,這一次請盡力而為吧。蘇家和林家不可能一條心了,從蘇萱開始陷害林芊雨那一刻起,就已經注定了你們關係破裂。”
“大夫人或許還會對自己的兄長懷有仁慈,父親可千萬比心慈手軟,否則下一個被犧牲的,或許就是你自己了!”
“我近來才知道,蘇武成能獲封,是踩著他大哥蘇文成的屍體上去的,連自己的親大哥都能犧牲,更何況隻是你這個妹夫呢?”
林似染又給了林孝謙致命一刀。
“你說什麼?蘇文成是被蘇武成害死的?”林孝謙驚得臉都白了,“這事兒我怎麼不知道?”
“你若知道了,那豈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了,那他蘇武成還能這麼風光嗎?如果蘇文成還在的話,侯爵怎麼也該是長子繼承吧?”林似染淡淡笑了一下。
林孝謙氣得咬牙:“這個蘇武成,實在歹毒至極!”
“所以父親要加倍小心,千萬別引起他的懷疑,關鍵時刻更不能心慈手軟,更不能猶豫!”林似染囑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