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堇年沒有回答,也不必回答,其實這個問題的答案,淑慎明白,其他人也明白。

“李芙,你出來啊,你贏了,你不該出來見一見你的勝利果實嗎?”淑慎朝著裏麵喊,“林似染,你也出來啊,躲著做什麼,難道是羞於見人嗎?”

淑慎一下把裏麵沒有出來的兩個人都暴露了。

陸堇年的臉色瞬間慘白,一絲血色也無了。

他看向皇帝,眼神帶著深深的驚恐和痛苦,甚至還有一絲怨念。

皇帝卻無動於衷,對著裏麵道:“既然已經這樣了,阿芙,染染,你們也出來吧。”

林似染和李芙一前一後走出來。

陸堇年想,他這輩子也沒有麵對過如此艱難又尷尬的局麵。

還是陸相沉著,並沒有露出多少驚訝來,麵色如常。

李芙微微紅了臉。

淑慎看著她,問:“得意嗎?有什麼可得意的,他喜歡的又不是你,不過是迫於陸相的壓力,才要娶你的,你也並未贏得什麼,一個不愛你的陸堇年,有什麼趣味兒?”

“不用你管!”李芙哼了一聲,“他也不喜歡你,你不還是巴不得他選你麼?”

淑慎被拆穿了,臉上掛不住,又氣又羞,卻又不能發作,突然一口氣沒緩過來,直接暈了過去。

林似染正好就在她身側,順勢扶了一把。

皇帝忙讓人扶淑慎去太醫院。

林似染主動道:“那我送淑慎郡主過去吧。”

她隻是不想留在這裏,徒增尷尬。

從始至終,她的目光都沒有和陸堇年接觸過,她也並不想看到他此時的窘迫和狼狽。

算是給彼此留下最後的尊嚴和體麵吧。

她背過身去,心裏默默地對他到了一聲珍重。

陸堇年看著她離去的背影,蒼白的嘴唇微微顫抖,他試圖張嘴,想要說什麼,可是卻什麼也說不了。

在他決定要繼承陸家的那一刻開始,是不是就已經注定了現在的局麵?

可是他有什麼辦法呢?

他必須要繼承家業,他不能讓陸家衰敗下去,他不能接受陸家落在繼母的子女手裏,他隻能背負這龐然大物,朝前走,不斷地朝前走。

陸家和林似染,二者擇其一,其實他沒有的選。

皇帝似乎也覺得這場戲該落幕了,於是殘忍地宣布:“陸相和陸公子也請回吧,阿芙,你可以放心回家了,告訴你娘,賜婚的聖旨明日就會送到公主府和陸府去,朕會讓欽天監算個好日子,為你和陸公子完婚!”

陸堇年雙眼模糊地看向皇帝,他不知道,此時皇帝是不是很痛快。

就因為林似染像他曾經心上的人,所以他便不允許任何人染、指嗎?

如果他想要林似染為妃,為什麼不在選秀的時候把她納入後宮,要放她出去,要讓她自由呢?

皇帝沒有看陸堇年,而是對陸相笑眯眯地道:“陸相,恭喜啊,到時候朕也要找你討一杯喜酒喝了。”

“多謝陛下恩典,老臣一定備上美酒,恭迎陛下聖駕,那將是陸家的榮耀。”陸相也仿佛鬆了一口氣似的。

皇帝點頭,道:“那就跪安吧!”

陸相拉著已經不在狀態的陸堇年跪下來。

然後又拉著他往外走。

李芙也跟著他們出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