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水缸小鬼(三)(1 / 3)

變成遊魂的柳歡時常棲息在她與陳清酒見麵的那棵很高大的杏樹上。

做遊魂的日子平靜淡然,柳歡除了在這片杏林等待陳清酒之外,餘下的就顯得特別無聊。

有天這棵樹下確實來了個帶麵具的白衣男人,許青揚看到他的額心一點紅,那額間的一點紅像極了自己額上的紅痣,他頭發很長,披散著都快及至小腿要挨著地麵了。

但他這頭發雖長,可是卻很柔順黑亮,並不顯得邋遢。這個男人的白衣外衫是敞開套在身上的,他沒有穿鞋,赤著腳,赤腳的腳腕處帶著一竄金色的銅鈴鎖。

走起路來的時候,這銅鈴卻並不跟白燦燦一樣發出清脆的響聲,而是顯得靜悄無聲。

他就站在樹下望了望遊蕩在樹梢上的柳歡,聲線粗噶但又顯得有幾分溫柔,他說:“嘿,姑娘。”

柳歡嚇了一驚,疑惑地往自己周邊看了一下,什麼人都沒有,當然除了她這一抹遊魂。

她很訝異地睜大眼試著問了一句:“你能看到我?”

那個白衣男人似乎是笑了笑,還是那種粗噶地鴨嗓音說:“自然,我喊的就是你。”

“可是我是個鬼。”柳歡望著他,更疑惑了,問:“你怎麼能看到我?難道你也是個鬼?”

那男人搖了搖頭,說:“我不是鬼,但我有透視眼,隻要我想看,我就能看到你。”

柳歡偏頭,認真地注視他,似乎並不相信,她問:“你的透視眼在哪裏?是怎麼樣的?”

白衣男人似乎是嫌柳歡的問題太多了,他有些不耐煩,聲色也有點不好,粗噶地嗓音更甚,他道:“小鬼,你真的想看?”

柳歡有一絲好奇,自是點點頭。

白衣男人瞪了她一眼,說:“是你自己要看的啊?可別嚇著。”

柳歡又點了點頭。

白衣男人似乎是歎了口氣說:“那行吧,其實我這雙透視眼還真挺少人見過的,見過的都嚇死了。”

說著,他就眼皮一翻,麵具上的兩隻眼睛就飛了下來,眼窩處就留下了兩個大大的血窟窿。

那血窟窿是鮮豔的紅,與他那一身白衣形成了強烈而鮮明的對比。

柳歡看到這樣的他,瞬時就如他所言,被嚇到了,“啊”的一聲慘叫之後,她腳下一滑,從高大杏樹上跌落了下來。

一邊看他,一邊驚懼地轉向地麵,盯著掉落在地上的兩隻圓滾滾的黑眼珠,半天說不出話來。

過了一會,白衣男人抬手一揮,那地上的兩眼珠就又飛了起來,安到了他的血窟窿眼眶上,隻在一瞬,他那雙眼睛又變得幹淨無比,再不是鮮血淋漓的血窟窿了,與正常人無異了。

他看著柳歡,似乎並不覺得自己剛才的樣子以及動作有多嚇人似的,平靜地說道:“這眼睛有點不好使,老是掉。不過好在你也看到我的透視眼了,怎麼樣?害不害怕!”

柳歡:“……”她當然害怕。

柳歡嚇得都說不出話來了,還真的果然是透視眼啊!這眼睛透視得真徹底。

柳歡瑟縮著恐懼地看著他。

白衣男人哈哈笑了兩聲,又轉向她似乎是輕鬆道:“小鬼,你去給我弄壇酒,就要你九哥哥家的。”

說著,他就一腳踩了過去,靠在了柳歡停歇的那棵高大的杏樹下,神色無比坦然自在。

柳歡見他接近,就本能地要站起來逃跑,白衣男人似乎明白她的意圖,他神色悠閑,再配上他那副粗噶地嗓音,如此的詭異,直聽的人脊背生寒,頭皮發麻,他道:“不要跑,再跑的話,我就把透視眼按到你臉上。”

聽了這話,柳歡就想到了剛剛見的血窟窿,她心中恐懼,就算再是不願麵對這個男人,她也挪不動腳步了。

白衣男人見她如此,想著她果然是害怕了,見她不動,他淡淡地又威脅說:“快點去,你九哥哥家的酒拿上兩壇過來。”

柳歡望了他一眼,隻能照做。

陳清酒家的房子她是知道的,那房子的地窖裏就有很多酒,都是當時陳清酒他們還在的時候釀造的。

柳歡很快從地窖裏搬了兩壇酒到了杏樹下。

那男人望著她來,就又笑了笑:“你很乖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