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蠆被滅了?”老者聽聞自己苦心孤詣培養的靈寵居然有去無回,耷拉的老臉湧出絲絲怒色,不過孫子確實是使用保命秘術方才逃過一劫,壓下心頭暴怒,冷哼一聲:“哼!一隻蠢物,死了也就死了。你倒是說說,我的靈寵給你傳遞了什麼有價值的信息。”
淩清源見老者揭過此事,暗自鬆了一口氣,急忙道:“是!從靈寵傳回來的信息,孫兒分析,至少有三處跡象表明,這對祖孫身份不簡單。首先,他們的陣法能夠隔絕神識查探,這種玄妙法陣,孫兒隻有在跟著爺爺去帝都參加九都竟鬥時,路過雁絕峽才見過一次。”
老者昏黃的老眼放出光芒,點頭示意道:“說下去。”
淩清源抖擻精神,繼續道:“其次,老東西似乎提到,有人因為吃了他的靈藥,以區區肉體凡胎,居然憑空生出心竅、成就仙體!”淩清源稍稍停頓,看了老者一眼道:“最後,這對祖孫還反複提及上界,因陣法隔絕,靈蟲傳回來的信息不慎清楚,但基本可以推測,這對祖孫極有可能來自上界!”
淩清源本以為說出猜測,爺爺會很高興,不想老者臉色一變,忽而勃然大怒,一陣恐怖的威壓透體而出,巨大的壓迫將他向後推動十數步,緊接著一聲尖銳的呼嘯聲破空而至,毫不停頓地撞到他胸膛,淩清源身體倒飛,砰地撞在光幕內壁反彈回來,雙腿輕軟不支,身體委頓在地,劇烈的痛感此刻才傳至他的腦海,同時一顆拳頭大的堅硬岩石“咚咚”滾落一旁。
淩清源匍匐在地,抬頭滿臉恐懼地看著老者,用手勉力支撐起身子,朝向遠處爬開,嘴裏囁囁:“爺爺,您…您…為何要打我?”
老者甩手將一枚藥香濃鬱的墨綠色的丹藥扔到淩清源身前,怒聲問道:“這粒王章鱟血丸你且服下。哼,如此重要的消息,為何不通過傳音符早點告訴我!”
淩清源低頭臉色數變,無言以對,老者近些年嚴管轄權和都域資源,早已將包括他在內一幹修士的傳音符盡數收繳,他就是想要傳音也是不能,默默地撿起藥丸吞下,片刻功夫丹田傳來陣陣暖意,被震傷的靈脈以極快的速度自行修複,心裏一鬆,表情謙恭道:“謝爺爺賜藥!的確是孫兒考慮不周,這麼重要的消息,沒有第一時間通知爺爺!”
淩若虛對淩清源的回話充耳不聞,方才暴戾的神情忽又轉為狂喜,臉如雲開雨霽,層層褶皺的老臉泛起異樣的嫣紅,兀自哈哈大笑:“沒想到啊!沒想到在老夫壽元將近之際,竟然迎來了如此轉機,真是天不亡我!”
淩清源服藥後已能起身,束手站在淩若虛身側,閉目調息,暗自痛罵,“淩若虛,你這個老匹夫,大限將臨,脾氣乖戾,說到底,方才那擊,還是因為痛失靈蟲遷怒於我…”
淩若虛狂笑一陣,停下問道:“清源,傷勢恢複得如何了?”
淩清源睜開眼睛,靈力在靈脈周流一圈,毫無阻滯,暗自驚歎,躬身回道:“多虧爺爺的丹藥,我傷勢恢複七八成了。”
淩若虛朝腰間一點指,係在腰帶上一個布囊袋口微開,從裏麵飛出一個袖珍的透明小舟,如同水晶打造,一經出現,迎風而漲,瞬息變成六尺寬、丈許長的石舟,淩若虛抬腿,小舟似有靈性,舟壁側傾,待淩若虛踏入站穩,舟身緩緩回正:“傷勢好了,就和我走一趟吧,無論付出任何代價,也要找到去往上界的方法。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出發。你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淩清源跳上透明小舟,麵露一絲羨慕,略加想了想,自覺無任何紕漏,回道:“爺爺,沒有了。”
淩若虛冷哼一聲,道:“哼!你說那位上界老者,修為高深,他比之我修為如何?可別一會兒跑上門,變成了人家的點心。”
淩清源暗罵一聲老狐狸,朗聲回道:“爺爺您多心了!爺爺乃是凝液境中期修士,放眼整個華表大陸,能與您抗衡者也不多見,以孫兒推測,那個老頭頂多是凝液境初期,必定奈何不了爺爺!”
此話馬屁意味頗重,但是聽者極為舒服,淩若虛點頭道:“我猜也是,按你描述,他若是達到我的境界,你怕是回不來了。”作為華表大陸實力不俗的修仙者,同時又是一域之主,他也早已習慣了藐視蒼生。
淩清源附和道:“那是自然,如果孫兒遇到爺爺這般大能,怕是連發動升凝變的機會也沒有,哪裏還能安然站在這裏!”見淩若虛露出滿意神色,接著道:“爺爺,我本來心有一計,但是爺爺如此胸有成竹,那孫兒此計倒顯得有些多此一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