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漫漫,煌凰翻來覆去地想著明日的咒刑,心中很是煩躁。她帶著使命來這裏,可初初麵臨的,便是這樣的境地,該如何是好,難道就這樣一命嗚呼?
她被下了藥,一身的武功被封住了。朝中多年,心腹肯定是有的。但事發到現在,整整兩天時間過去了,居然沒有任何人想辦法聯係上她,是法閣守衛太嚴密,還是中間出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
說起下藥,她是在凰羽宮中的毒。那麼,是凰羽宮有人背叛了自己,還是自己親近的人。
煌凰頭疼地想著這些事情,不知何時睡了過去,等到第二日一早醒來,外頭的日光已經透過窗簾,在屋內灑了一地。
一個黑影開門進來,將托盤上的小粥放在桌上,又悄無聲息地離去。
煌凰起身,隨便洗涑了一番,想著沒到最後一步,都要保存體力,才走到桌邊,拿起碗邊的勺子舀粥吃。
晌午時分,門再次被人推開。
厲清帶著四個人,背對著陽光,一臉嚴肅地出現在門口,默默地對著煌凰做了個請的手勢。
半個時辰後,煌凰被人領著,走在皇宮大道上。
望著眼前的金碧輝煌,煌凰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也許這是晴安的感覺,因為她確實是隔了一世,來到這個世界的。
咒刑就在在煌恩殿前的廣場舉辦,皇上文武百官都會到場觀刑。
這是個機會,煌凰邊走邊想。到時見到皇上,興許還能說上話。況且,朝中多年,她實際上培養了一批心腹。總歸,不會是獨立無依的吧。
眾人的步伐正好在此時停了下來,分列兩邊,讓走在他們身後的煌凰得以看清前方的情況。
本來晴好的天氣忽而有些陰沉,天邊的一塊烏雲正好遮住了皇宮這一片的雲層,讓整個皇宮都仿佛籠罩在一片暗沉當中。
廣場中央,一座石棺停在那裏,石棺四周刻畫著讓人敬畏的咒符,咒符環繞的,是一幅驚人的畫麵。畫麵上,一個身穿棕紅色衣襟的女子麵容可怖,她的手上舉著一柄泛著血色光芒的寶劍,她的腳下,是一個哇哇大哭的幼兒,那晃動的小手栩栩如生。
即便留有這具身體的記憶,煌凰依舊打了個寒顫,暗歎自己到底來了個什麼鬼地方。
厲清上前一步,“走吧!”
煌凰抿著唇,順從地往前走去,在離著石棺兩米的地方站定。然後,跪下磕頭,“陛下萬歲!”
武帝今天沒有穿龍袍,一身黑色的便服,胸前的蟒蛇圖案在黑色的映襯下,微微有些暗沉,一如武帝此刻的臉色。
見煌凰匍匐在地,他一雙銳眼微眯,眸中閃過一縷複雜的情緒。
煌凰抬起頭,看了一眼武帝身邊一臉悲痛的茹貴妃,繼而對著武帝朗朗開口,“陛下,兒臣並未做下那等弑弟殺君之事!請陛下徹查,還小皇子,還兒臣一個公道。”
武帝沒有開口,隻依舊目光陰沉地看著她。
一旁的茹貴妃似是怯怯地看了一眼武帝,才沉痛開口,“長公主,旭兒他,隻是個剛滿周歲的小稚兒罷了,又不會擋你的道!你若想做皇太女,便都讓給你做,隻求您,把我的旭兒還給我!”
這話卻是誅心,聽著是一個母親的肺腑之言,但卻赤裸裸地將煌凰的罪給定下了。
周圍的人頓時看著煌凰交頭接耳,不少人禁不住出聲指責。畢竟,煌旭是大煌王朝盼了多年才盼來的能承繼大統的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