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妃帶著可娘走進來的時候,被眼前的景象嚇得魂飛魄散,一時間隻覺得腳如下了鉛一般,動都動不了,全都愣在那裏不知所措。
大宮人馮海並未離開,而是一直守在殿門外。武帝的習慣,從不在各嬪妃宮裏過夜,而是完事後回到煌恩殿內歇息。
殿內的聲音這麼大,他耳朵本就非常靈敏,自是聽得一清二楚。花瓶破碎的聲音響起,他便已快速帶了人衝進來,隻在映妃等人進來片刻之後。
看見內室的驚人情景,他也是嚇了一跳,但還是快速冷靜下來,當機立斷地遣了隨侍的小宮人去請內院的侍衛統領,自己快步上前小心地幫武帝翻過身,察看武帝的傷勢。
花瓶應是武帝摔倒時無意間碰落的,沒有直接砸到他身上的要害部位,隻是手肘在摔倒時插到花瓶的碎片,流了血。嚇人的是,武帝的嘴邊還流有血跡,明顯是暈倒之前曾經吐過血,而他的臉色紅得極不尋常,即便在這樣的臉色下,整個人也依然沒有一點生氣一般。
映妃瞪大雙眼,捂住嘴巴,整個人跪倒在地上。奉初則是一臉的茫然,雖然她不是凶手,但這樣的情形,明顯對她極其不利。
馮海快速掃了兩人一眼,確定武帝還活著後,便顧不上尊卑,攔腰將他抱起。武帝本就身材高大,比馮海還要高上好幾分,但馮海抱著他,卻沒有現出半分吃力的感覺。
走到外廳,宮裏的侍衛統領許強正帶著人匆匆走進來,看見馮海抱著個人出來,很是驚了一下,待看清那人是武帝時,更是直接一踉蹌,一張臉驚駭無比。
“許統領,你馬上帶人將映月宮圍住,連一個蒼蠅都不許進來或者出去,待陛下醒來後,再作定奪!”
映妃在裏頭聽到這話,慌忙爬起來跑出去,“馮海,你不過一個宮人罷了,有什麼資格下這樣的命令,本宮看你是瘋了吧。”
“娘娘還是留在這裏好好想想怎麼向陛下交代吧,這謀害陛下的罪責,您承擔得起嘛!”
映妃一愣,一顆心更是駭到了極致。她怎麼也沒有想到,不過是一個簡單的算計罷了,怎麼會發展到謀害陛下的地步。她猛地看向旁邊跟出來的已經從驚慌失措中回過神來的奉初,如發了瘋一般撲過去,“是你!對,馮海,凶手是她,是奉國的玉落公主,你應該讓人抓她才對,你關本宮做什麼!”
奉初側身避開,她知道此刻說什麼都是枉然的,便咬著嘴唇沒有說話。
果然,馮海沒有再理會她們,抱著武帝快步走出映月宮,早有機靈的小宮人已經備好了皇攆候在那裏。馮海一邊讓人去請太醫,一邊帶著人急匆匆地將武帝送回了煌恩殿。
第二日,武帝以病為由宣布暫停早朝,至於暫停幾天,待定。武帝登基五年多時間來,除了上次偶然罷朝一天外,還從未傳出身體不適的消息,這次居然公然宣布生病,可見此病非比尋常。一時間,百官都有些不可置信,人心惶惶不可終日。各方人馬驚慌失措之餘,均摩拳擦掌,蠢蠢欲動。
錦綴宮,一大早,茹貴妃剛用完早膳,便看見方娘一臉慌張地跑進來,把正在收拾餐桌的宮女轟了出去。
“這是怎麼的了?慌裏慌張的!”
“娘娘,出大事了,陛下病了!”
茹貴妃一愣,放到嘴邊的茶盞頓了一下,“病了?什麼病?太醫去見過了嗎?”
她把茶盞放下,急忙忙地起身,“可是在煌恩殿?走,咱們看看去。”
方娘邊取了衣裳來給她換邊說道:“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隻今天早上聽宮裏的宮人議論說,昨兒晚上是馮大公公抱著陛下從映月宮出來,又躺著送回煌恩殿的,聽說……”方娘微微壓低了聲音,“聽說有人瞧見陛下滿身是血呢,那模樣瞧著怕是不好!”
茹貴妃聞言,邁出去的步子頓住,方娘扶著她,又道:“馮大公公當場就讓許統領圍住了映月宮。”
茹貴妃的心撲通撲通地叫,她走回旁邊的位子上坐下,捂著胸口,“不行,若真是這樣,本宮得好好想想,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