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幼齒初現(1 / 2)

被注射了麻藥的夏崗,隨即被推送到了重症監護室,因為大腦受到了嚴重的震蕩。主刀醫生臨出手術室門,隻說了一句話:“這下能不能醒來就看他的造化了。”隨行醫生和護士給夏崗安頓好,隨即走出了監護室。

醫護人員走出去,也過了沒多久,夏崗悠悠醒來,睜開雙眼,眼前的一切從模糊,逐漸變得清醒過來。他看著連在全身的線路和輸液管,怔了足足幾分鍾。腦子混沌不堪,全身有些疲軟,他握了握雙手,輕輕的伸了伸雙腿。此刻,他隻知道,這是在醫院,自己似乎受了重傷,但是卻又感覺不到疼痛,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以夏崗的性格,隻要沒大礙,他都是非常不習慣呆在這種地方的。他拔掉了身上的所有針管和連接設備,安靜的走出了重症室,然後循著光線走出了醫院。

暴雨過後的街道,顯得尤為安靜,風很大,吹著街邊的闊葉梧桐沙沙作響。垃圾堆裏窸窸窣窣的幾隻肥壯的老鼠死命的爭搶著食物。風吹著,街沿的幾個剛被酒鬼丟棄的易拉罐,被吹的筐啷啷直響。

夏崗剛痊愈,隻覺得有氣無力,腦子裏混混沌沌,不知道之前都發生了什麼。夏崗孤單的身影被街燈拉的細長,他努力的去拚接腦子裏殘存的記憶碎片。這個時候,他看見一個小女孩蹲坐在街角,抽泣著。小女孩約莫**歲,瘦弱的身子骨在冷風中瑟瑟發抖,蜷曲的身體像極了荒漠裏的沙棘草,讓人感覺風一動就會被鼓吹的滾遠,直到消失。

夏崗心存憐憫,隻猶豫了一下。走過去,蹲下身,親切的問:“你爸爸媽媽呢?”

小女孩睜著天真的大眼睛望著夏崗,有些害怕,然後低著頭,“大哥哥,你是好人嗎?爸爸媽媽不見了。他們不要我了。”夏崗心情複雜,自己又何嚐不是,自己年幼的時候,父母就把他送人了,從夏崗懂事開始,就找尋過生他卻又拋棄他的親人,但是一直未果。幾近坎坷,漂泊在外的苦隻有他自己心裏明白,是不是好人這要看對待的是什麼人,什麼人用什麼樣的手段。“那你叫什麼名字呀?你家住在哪裏呢?”“爸爸媽媽叫我小湛藍,我也不知道爸爸媽媽在哪裏,他們不要我了。”說完,小女孩撿起身邊的樹枝,在地上亂劃著。

夏崗也不多問,因為他明白自己的經曆,想著往事,隻覺得鼻子有一種酸楚,差點掉下眼淚。

“大哥哥是好人!肚子餓了吧!走吧!大哥哥帶你去吃點東西。”“嗯!大哥哥!我餓!”小女孩天真爛漫的臉,純真在這個世界上已經難能所見了。到了一家西餐廳,燈火通明,裏麵卻隻稀稀拉拉的坐著幾個人,想想也是,都深夜了,天氣又不是很好。

“小湛,你要吃什麼?”夏崗連續問了三遍,湛藍一句都沒回,隻死死的盯著桌麵的那一杯紅酒。夏崗不解,這麼小的女孩子難道對酒這麼感興趣?夏崗故意拿起高腳杯,邊喝邊悄悄的觀察著。小女孩純真的眼睛隨著夏崗一上一下的動作轉悠著,咕嘰咕嘰的吞咽著口水。

夏崗點了份披薩,一瓶三十年窯藏紅酒。夏崗喜歡三十這個數字,因為再過一個月,自己就三十歲了。不一會兒,服務員送來了披薩,一瓶紅酒,還附送了一個果盤。湛藍顯然是餓壞了,抓起披薩就往嘴裏塞,也不怕燙嘴,邊吃邊含糊的反駁,“大哥哥,我不叫小湛,我是小湛藍。”夏崗有些心疼,心疼的不是湛藍的遭遇,心痛的是社會的悲哀,既生之,就要負責任的撫養其成人。西餐廳碩大的背投上,逐條播放著Z國某地區的新聞,未成年少女廁所產嬰,高架橋底埋活嬰......這些畜生還有良知嗎?活生生的生命被創造,又被生生的扼殺,內心難道不會愧疚?

桌麵上熱騰騰的披薩已經被小湛藍一掃而盡。夏崗隨即又叫了一份,湛藍臉色開始紅潤起來了,可是她一直盯著夏崗杯中的紅酒,幾次欲問夏崗,卻又耷拉的小腦袋。“服務員,來一杯熱牛奶。”夏崗兀自怪罪起自己來,什麼叫又饑又渴,饑餓解決了,那就要解渴了。當服務員送上熱騰騰的牛奶時,湛藍看了看夏崗,天真的搖了搖頭。

夏崗實在弄不明白,莫非小湛藍要喝紅酒,這麼屁大點孩子,怎麼能讓她喝酒。夏崗雙手端著下巴,也故作天真的搖了搖頭,然後用手指了指那杯熱牛奶,點了點頭。小湛藍若有所悟,純淨的雙眼眨巴眨巴的看著夏崗,然後也跟著點了點小腦袋。喝完牛奶,夏崗刷了信用卡,然後帶著小湛藍出了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