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德在床邊站了許久,那是視線如實質的落在夏春蕊身上。
李佑德在龍岩待了那麼久,對夏春蕊這麼淺薄的裝睡技術,自然是一目了然。
李佑德能夠感覺出夏春蕊對自己隱隱的排斥,他心中雖然不快,但也對夏春蕊這樣子無能無力。
夏春蕊聽著李佑德離開的腳步聲,慢慢睜開眼睛,看著頭頂的床幔,眼裏無聊冰冷。
夏春蕊從小就是孤兒,這麼多年學到的最多的就是不對別人抱有期望。她總是習慣在別人靠近自己之前,先給自己建立一個安全距離,然後將自己心中的柔軟保存起來。
而對夏春蕊來說,愛情更是她從不主動觸碰的一點,她感受著自己心中那份莫名其妙的酸澀,而後將剛剛打開沒多久的心門,再一次緊閉,仿佛這樣才能夠保護好自己。
李佑德在書房裏寫著奏折,翼城蟲災已經影響了耕種,朝廷稅收繁重,這些流民,可都是原本耕種的百姓啊。如今被逼的流浪,可想而已翼城是什麼樣。
李佑德雖然一直都沒有再回到翼城,但是在他外祖沒有去世的時候,翼城還是盛滿了他年少時的快樂記憶的。
而林棠正是他的青梅,林母當時跟李佑德的母親交好,曾開玩笑似的說等林棠長大了,就讓林棠嫁給他。
隻是,到底是陳年舊事,他並不想將那些傷疤在夏春蕊麵前揭露,所以解釋起來,總歸是幹巴巴的。
而此刻,別院的林棠已經醒來過來,看著頭頂質感出色的床幔,眼裏一陣茫然,恍惚間還以為自己又回到了林府。
“棠棠,你醒了。”林母看到林棠醒來很是激動的說道。
林棠側身看向林母,看到林母身上的衣著,眼中更加茫然的問道:“母親,我們現在是在哪裏?我記得我們不是逃難的嗎?”
於眼前看到的一切,對於一路受盡苦楚的林棠來說,就仿佛是做夢一般。
“棠棠,這裏是李府,你還記得修遠嗎?”林母熱切地說道,她現在並不知道李佑德早已經是太監,還以為他隻是在京都做個官員。
“母親,你說是李修遠哥哥嗎?”林棠聽到李修遠的名字,眼裏在一瞬間變得熱烈起來。
“除了他還能是誰,他把我們娘倆從郊外接過來,還連夜給你做找了大夫,到時候林棠你可得謝謝他。”林母很是感慨的說道。
林棠聽到林母的話後,很是落寞的看著床幔,“是應該好好謝謝修遠哥哥。”
“棠棠,你修遠哥哥現在在京都做官,我看他這院子裏也沒有個女主人,當初你跟他可是定了娃娃親的,如今看來這也是你們的緣分。”林母很是高興的說道,仿佛隻要林棠願意,李佑德就一定會娶她似的。
“母親,我累了。”林棠聽到林母的話,很是疲憊的側過身去,不想繼續林母的話題。
林棠醒過來的事情,下人很快的就通知了李佑德,夏春蕊坐在院子裏,看到李佑德跟著那下人去了隔壁的院子。
“忍冬,我們回房間。”夏春蕊將手中的瓜子當回盒子裏,隻覺得原本剛恢複的好心情,一下子就跑的沒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