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風沉默了一下,回答道:“還在昏迷之中。”
“我進去看看他。”墨湉秀眉一皺,他已經昏迷了一天一夜了,怎麼還沒醒來?
“王妃……”破風看著她,欲言又止,但卻沒有為她讓路的意思。
墨湉頗為奇怪地抬眼看了看他,索性直接繞過了他的身體,將門推開,卻在看到裏麵的情景後,愣在那裏。
房間裏,軒轅褚半背對著她,意真正坐在床沿,手裏拿著一個藥碗。
“……王妃?”意真看著突然出現在門口的墨湉,頓時明白了軒轅琉的用意何在,她更是做出了一副十分驚愕的表情,將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瞪大,不知所措地看著墨湉。
墨湉麵無表情地和意真對視著,過了片刻,她默默轉過身,離開了軒轅褚的房間。
“王妃……意真姑娘她是……”破風看著墨湉麵無表情的臉,嘴裏艱難地解釋著。
墨湉緩緩抬起手,示意破風不要再說下去,她舉步向院外走去。
回碎星院的路上,她不住的深呼吸,告訴自己這都不算什麼,為這種事情心裏難過是十分愚蠢的事情。
但她心裏的那一絲酸楚,竟然是擋也擋不住,轉眼就彌漫了她的整顆心髒。
墨湉挑起唇角,自嘲地笑了笑,自己居然還擔心軒轅褚無人照顧,可事實是軒轅褚的身邊根本就不缺照顧他的人。
她黑著一張臉回到碎星院中,綠衣看她神色有異,卻也不敢多問一聲,隻能眼巴巴地看著墨湉抽出一把劍,在中庭裏不斷揮舞著。
一套劍法舞罷,墨湉已經是滿頭大汗,但心裏頭卻感到舒服了一些。她接過綠衣遞過來的毛巾,一邊擦著額角的汗,一邊問道:“紫金膏你找著了嗎?”
綠衣神色一黯,搖了搖頭。
“不見了?”墨湉心思微動,更加確定了事有蹊蹺。
浮雲發瘋的原因,八成就是那罐紫金膏了。
隻是沒想到意真的心思這麼深沉,為了撇清關係沒有下毒而是放了讓馬發狂的藥,這招還真是高明。
“不見了。”綠衣訥訥的搖頭:“奴婢就把它放在梳妝台的抽屜裏了,可是今天就是怎麼找也找不到了,按道理來說,不可能的呀。”
她一邊說,一邊可憐巴巴地看著墨湉,生怕自己耽誤了王妃的什麼事情。
可墨湉卻十分平靜,嘴角還淡淡挑起一絲笑意:“沒了就沒了吧,隨它去。”
綠衣微微一愣,自己弄丟了那麼名貴的東西,而王妃卻沒有責罰她,甚至連一句重話都沒有對她說過,頓時感動得涕淚橫流,衝過來拽著墨湉的衣袖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說道:“王妃,你不要這樣,你這樣會讓綠衣有負罪感的,東西是綠衣丟的,王妃,你懲罰綠衣吧。”
墨湉看著綠衣一張皺巴巴的小臉,有些哭笑不得:“這東西丟了又不怪你,你不必強往自己身上攬的。”
綠衣還在抽噎著,墨湉擺擺手說道:“我沒有怪你,你讓我一個人靜靜,可好?我現在心裏煩著呢。”
綠衣無聲地點點頭,隨即迅速地消失在房門外邊。
一室幽暗,墨湉趴在桌上,把下巴放在胳膊上,一雙濃黑睫羽下覆蓋著的瀲灩雙眸,藏著說不盡的哀愁。
明天就要開始狩獵了,可是墨湉現在對馬已經有了一種濃濃的畏懼感,這樣子比賽,可不是要落為整個潛龍的笑柄嗎?
她每這樣想一次,就要歎一聲氣,當她已經歎過了六十四聲,突然一個身影破窗而入。
墨湉被嚇了一大跳,連忙從桌上坐直身子,定睛一看卻是穿著一身藏藍軟甲的唐七曜。
一見是他,墨湉臉上的表情就冷了下來:“你又來幹什麼?”
“王妃,不要一見到我就這個樣子嘛,”唐七曜嬉皮笑臉地坐在了墨湉身邊:“這怎麼說我們也朝、夕、相、處過一段時間啊。”
唐七曜不提那一段時間還好,一提更讓墨湉的雞皮疙瘩掉一地了,她皺緊一雙秀眉,打斷了唐七曜的話:“你說夠了沒有?沒什麼事的話請你快離開這裏,這裏不歡迎你。”
“墨湉兒,你怎麼能這樣說呢。”唐七曜以手托腮,長而卷翹的睫毛緩緩扇動著,看上去竟然有一絲可愛:“我這次回來可是專程來幫你的,讓我猜猜,你一定是在為了明天的賽馬比賽發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