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褚抱著墨湉,大步流星地走向內室,他將她放在床鋪上,抱著雙臂在椅子上坐下,冷冷地看著她,半晌突然說道:“別裝了,起來吧。”
墨湉緩緩張開雙眸,從臥榻上輕輕支起身子,看向軒轅褚的眼神之中略帶了一絲驚訝:“你是如何知道的?”
忽視她的問題,軒轅褚雙眉緊皺,言語之中暗含著怒火:“你是不是不要命了?這種事情你也能做的出來?”
他雖說是冷言冷語,但暗含在其中的關心,還是讓墨湉猝不及防地一愣。
她抓住自己袍角的衣料,好幾天未曾照麵,現在這小小的房間裏,就隻剩下他們二人,墨湉有些難為情地低聲道:“我這不也沒什麼事嗎?”
“我問你,”軒轅褚已經壓抑了好久的憤怒,終於到了壓製不住的時候,他猛地從座椅上站起身來,朝墨湉一步一步逼近,直到兩人鼻尖隻留下了一寸的距離:“勝負比你的命都重要嗎?”
灼熱的氣息噴在墨湉的臉上,她雖是裝暈,但頭也確實一直暈暈乎乎的,軒轅褚陡然間靠她這麼近,她止不住地推開了他,靠在床邊幹嘔起來。
軒轅褚冷眼看著她的模樣,最終還是帶著一些不忍地抬起了手,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
過了好一陣,墨湉總算是喘勻了氣,她撫著自己的胸口,慘然一笑,有氣無力的說道:“我這個人,最討厭事事落在人的後麵。”
軒轅褚眉角一跳,墨湉看著他的眼睛,繼續說道:“而且你不是曾經說過,在我的身上,你見過太多次奇跡,你看,這一次奇跡又發生了。”
她一雙眼睛黑白分明,像是這世上最最純淨的黑曜石和水晶一樣,散發著攝人心魄的光華,一直看進了軒轅褚的心中。
他一時間五味雜陳,看著墨湉虛弱而倔強的臉龐,喉頭不住地上下滾動著。他將一雙手放在墨湉的一雙肩頭上,良久落下了一聲輕歎:“宴會還是要進行下去的,等一下會有人給你更衣。”
說罷,他轉過身,一步一步地走出了房間。
墨湉凝望著他高大身形漸漸消失在了門口,一雙秀眉輕輕蹙起,總感覺他有什麼話沒說完似的。
又過了一會兒,已經妝點完畢的墨湉挎著軒轅褚的臂彎再一次出現在了眾人麵前。
與早晨不同,這會賓客們看她的眼神都變了,有肅然起敬的,也有帶著恐懼的。
墨湉目不斜視地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看到巧兒已經等在了那裏。墨湉唇角一挑,揚起一抹燦爛的笑意,仿佛是在張揚著什麼。
巧兒眼神複雜地與她對視,半晌,她垂下眼眸,低聲說道:“恭喜王妃了。”
墨湉一臉雲淡風輕地坐在位置上,專心致誌地吃菜,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不過就算她不抬頭,也足以感受得到,從她出現在宴席上的時候,元珠公主的眼神就像是一把被火燒紅了匕首,釘在了她的身上。
她可沒有那麼多的閑心思理會這個女人,經過了一場生死懸殊,她此時此刻隻想用多吃來撫慰自己的靈魂。
“沒想到你們潛龍朝的女人都是這樣陰狠,為了贏得比賽什麼都做的出來,居然還有臉出現在這裏。”過了許久,元珠公主才發現眼神攻勢對墨湉來說毫無用處,無奈之下,隻能發動言語攻擊。
可墨湉至始至終都像是一汪清淨的水一樣,任何的刀劈斧砍都無法在她身上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她慢條斯理地飲了一口茶水清清嗓子,抬起頭對元珠公主燦如春花的一笑:“我倒是聽說禹厥國都是守信之人,不知公主打算什麼時候脫光衣服繞著馬廄爬一圈?”
元珠公主一聽這話,麵色陡然一變,連忙朝宴席四周看了幾眼。
墨湉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卻足以讓它精準無誤地傳到那些貴族女子的耳朵裏去。
果然,下一秒周圍都安靜了下來,周圍一圈人都沉默著,將眼神凝聚在這兩個針鋒相對的人的身上。
墨湉這才緩緩笑起來:“我不過是開個玩笑,元珠公主別怕,我是不會讓你做這樣的事情的。”
元珠公主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墨湉將她的反應盡收眼底,眼角掛著諷刺的笑意。
元珠公主皺著眉頭,滿麵怒容地看了她一眼後,低下了頭,始終不曾再提起賽馬的事了。
酒席進行到了一半,蘇直突然走到了墨湉身邊,俯身對她陪著笑道:“王妃,皇上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