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真姑娘,好久不見。”墨湉直起身來,對上意真的眼睛,心平氣和地微笑了一下。
意真看著她那雙妖冶狹長的眼睛,依舊閃著冰冷的光,不由得心底一虛,不再接話。
“既然妹妹不願來正廳,那我們便過來找你了,怎麼,要叫我們站著說話嗎?”元珠公主此時拿出了正室的身份,居高臨下地對著墨湉說道。
墨湉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向前挪動了一小步,卻正好碰翻了水桶,水桶咣當一聲倒在地上,裏麵盛著的汙水盡數傾瀉出來,沾濕了元珠公主的繡鞋。
元珠公主猛地向後退了一大步,抬眼怒視著墨湉:“你!”
“真是不好意思。”墨湉說著謙卑的話,卻毫無悔恨之意:“我這裏粗陋不堪,公主這樣的千金之軀還是不方便進來的。”
“墨湉,你不要得寸進尺,現在我才是九王妃,你可要想清楚了!”元珠公主抬眸,看著墨湉,一字一句的說道。
“我從小到大無人管教,目無尊卑久了,王妃若是有什麼意見,不妨去王爺那裏告發我。”墨湉聳了聳肩說道:“綠衣,送客。”
說罷,她轉身,走進房間裏,隻留下綠衣麵無表情地對著那幾個人說道:“煩請王妃和意真姑娘回吧。”
元珠公主被氣得不輕,卻出人意料地沒有發作,甚至沒有闖進房間裏直接把墨湉拉出來。
她隻是轉過身,用禹厥語對著若蘭低聲說了一句什麼,便徑自揚長而去了。
而與此同時,兩隻黑色的馬匹像是閃電一般劃破了清晨的寧靜,跨進了潛龍城門之中。
那騎著馬的兩個人都帶著黑紗麵罩,看不清楚相貌,不過從他們身上散發出的肅殺之氣來看,他們都不是好惹的人,因此他們所過之處,基本沒有人膽敢阻攔。
兩匹黑色的駿馬全速前進,終於在潛龍皇宮前停了下來。
“幹什麼的!”侍衛凶巴巴地怒吼道,卻在下一秒看到其中一人亮出的腰牌後謙恭了下來,對著那人行了一禮:“九王爺請進!”
朝堂之上,軒轅翰宸正神色懨懨地歪倒在皇位上,庭下的大臣們口中所說的也無非是一些溢美之詞,正在快要散朝的時候,突然門外一聲傳喚:“九皇子到——”
軒轅翰宸眼皮微微掀了掀,薛直立刻會意:“請九皇子覲見——”
過了片刻後,隻見軒轅褚一身甲胄未除,身上還帶著長途跋涉的些許風塵,大步流星地走到了大殿的中央,從衣襟中掏出一個卷軸,雙手奉上:“兒臣奉命微服探查邊境情況,此為兒臣所繪的地形圖!”
在站的那些文武百官看著軒轅褚這不修邊幅的樣子,都在心底默默地嗤笑著。
這本來就不招皇上待見的冥王,今次又以這樣的形象出現在眾人麵前,不知道皇帝又該如何斥責於他呢。
軒轅翰宸不發一言,隻是靜靜地展開那封地圖,研究了片刻,笑容滿麵地說道:“這次老九臨時受命,不舍晝夜前往邊境探查地形,真是辛苦了!”
大臣們看到軒轅翰宸難得一露的笑顏,都愣住了,難道說皇上和冥王殿下,已經冰釋前嫌了麼?
在一片嘩然之中,軒轅琉最先反應過來,他朗聲笑了一陣:“真不愧是武將出身,在這麼幾天之內就能將邊境的地形圖畫出來,老九的本領,真是令我這個當皇兄的佩服!”
軒轅褚聽了這話,隻是唇角一挑,露出了一個似笑非笑的神情,並沒有接話,隻留下軒轅琉站在當間,難免有些尷尬。
墨尚書見此狀況,向前走了一步:“冥王殿下此番為國奔波的辛苦,真是令我等人汗顏!”
軒轅翰宸聽著墨尚書的話,也跟著露出讚許的表情。
在此之前,墨尚書可從未站在軒轅褚這邊為他說過話。
他麵無表情地說道:“身為潛龍的一份子,為潛龍的安危奔波乃是本王分內之事,並沒有什麼辛苦不辛苦的。”
“況且,大人和本王各司其職,隻要大人本本分分,又何須感到汗顏?”軒轅褚眼光如炬,直視著墨尚書說道。
在朝的人誰不知道墨尚書曾經是軒轅琉的有力肱骨,為他去除了多少異己。他的話看似平常,卻句句直指墨尚書的痛點,想必除了皇上,在朝眾人都聽出了軒轅褚話中的諷刺。
“老九這次為我國刺探敵情,立了大功,傳朕的命令,賜老九良田千畝,黃金萬兩。”軒轅翰宸朗聲宣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