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仔細看來,這個男人下巴有點太尖,雙眼的輪廓太過細長,眼角挑起的弧度已經到了妖豔的程度,唯一一雙清澈的不染塵埃的眸子,讓他看上去還挺順眼。
他就是用那雙濕漉漉的小鹿般的眼睛看著大家,好像一點危險性都沒有。
但是霍紹恒他們卻早已經警惕起來。
他們是看過溫一諾大魁首比賽第三輪比賽的視頻的。
雖然道門世界杯比賽的決賽從來不對外,但是霍紹恒和龍組的人都會想法弄到決賽視頻,了解一些國外的道門發展到什麼地步了。
所以他們對這個人一點都不陌生。
大名鼎鼎的塗山九尾狐,如果他們沒有弄錯,也是這個世界上僅存的一隻塗山九尾狐,還成了精。
會議室裏唯一高興得不得了的人是路近。
他居然忍不住跑上去拉住了塗善思的手,不住感慨:“塗先生,您可終於回來了!”
“要不要在我這裏多住幾天?我們好好嘮嘮嗑?”
塗善思的眼角抽搐了幾下。
他怎麼會不知道這個路近打得什麼主意?!
但是他欠了溫一諾一個天大的人情,不得不答應她的條件,前來幫她。
塗善思臉上帶出溫潤的笑意,目光若有若無往會議室裏所有人麵上掃過。
凡是被他看到的人心裏都是一動,甚至迷迷糊糊對他有了些好感。
這就是塗山九尾狐特有的能力。
溫一諾笑著朝路近點點頭,說:“路教授,您認識他,是吧?”
路近忙說:“我當然認識,塗善思先生!”
溫一諾笑著繼續說:“他還有一重身份……”
溫一諾有意朝那些科學家那邊看了一眼,說:“這位塗善思先生,其實就是塗山氏,它來自塗山,千年前,它隻是一隻來自塗山的九尾狐。後來成精變人之後去往國外。”
她咳嗽一聲又說:“它成精變人的時間在建國之前,所以他沒有違法。”
會議室的人又是一陣騷動。
這裏的大佬基本上都看過道門的決賽視頻,對這個塗善思不陌生,但是這個塗善思表示的身手,讓他們很陌生。
能突破霍紹恒的障礙突然出現在這裏,這可不是一般的本事!
霍紹恒也說:“溫一諾,你解釋一下,你是怎麼繞開我的安保和監控,把他弄進來的?”
溫一諾點了點頭,“霍先生,其實你們的安保措施很好。如果不是我要求路教授給我在你們的磁場裏事先留了一個權限後門,他也不可能繞過那麼多監控措施無聲無息出現在這裏。”
霍紹恒鬆了一口氣的樣子,“是嗎?”
他又看向路近,淡淡地說:“路教授,這件事您違規了吧?”
路近梗著脖子說:“一諾答應讓塗先生在我這裏住一陣子!我答應她一點小小的要求怎麼了?再說不是你們要看她能恢複的原因是什麼嗎?她把原因擺出來了,你們怎麼不信呢?!”
台下的科學家驚呆了:“……不是吧?她恢複的原因,是因為這隻成精的九尾狐?!——我不信!”
溫一諾攤一攤手:“你不信算老幾?我剛才說了,除非你能證實我說的不是實話,否則你隻能接受我的說法。”
“正是這位大妖塗先生,為了還我的救命之恩,不惜遠渡重洋來救我。”
“他出現在我的房間,將我神不知鬼不覺帶走。”
“如果你們不信,他現在就可以把我帶走。”
溫一諾朝塗善思伸出手。
塗善思握住她的手,正要表演一下,路近忙拉住他們:“行了行了,我信我信!”
他笑眯眯看著塗善思,就像看一盤美味的大餐,看著塗善思毛骨悚然。
溫一諾又說:“塗先生不是本國國籍,我奉勸你們不要把對付我的方法用來對付他。”
“他是接受我的邀請,來特別行動司住一個月。一個月之後,他就要回他自己在國外的家。再說,我在國外的產業,餓需要他打理。你們知道他是我管家。——是吧,塗先生?”
塗善思笑得依然溫潤如玉:“是的,溫小姐,您可是許諾過保證我在貴國的一切人身安全。”
“那是,我說到做到。”溫一諾看向台下霍紹恒的方向,說:“霍先生,塗先生是外國人士,歸你們部門管轄。我就把他交給你了,能不能保證這一個月內,他在我們國家安安全全?”
霍紹恒沉著臉,點了點頭,“嗯,沒問題。”
霍紹恒擔保了,誰還敢跟他們爭?
而且確實塗善思不管是人是妖,人家有外國國籍。
科學部的科學家確實不敢對他怎麼樣。
他們隻是怒視著溫一諾,說:“所以溫大天師的意思是,是這位塗先生把你帶走,然後治好了你的傷勢?”
溫一諾誠懇的點點頭,朝那位伸出大拇指:“就是這樣!你真聰明!”
那人簡直跟吞了一隻蒼蠅一樣難受,可是還是不得不繼續問:“那到底是怎麼治療的?能夠透露一下技術細節嗎?”
溫一諾歪了歪頭,說:“這個嘛,不好說呢……這是人家塗山氏吃飯的家夥,你怎麼能讓人透露技術細節?你是想剽竊,還是想抄襲啊?人家也不發科學論文,用不著交代一切細節吧?”
那人被她噎了一把,氣得想跳腳:“我不過是想看看你說的對不對!怎麼就是要剽竊抄襲了?!他難道沒有治療你嗎?”
“當然有啊,不然我怎麼會恢複得這麼好?”溫一諾很是不虞地皺起眉頭,“但是塗先生為我治傷,根本不是用的科學手法,跟你說有什麼用?”
“什麼叫不是用的科學手法?”
“因為他身份特殊,當然用的是玄學手法。”溫一諾翻了個白眼,“比如他能把你變成一隻咯咯叫的母雞,你跟我說是什麼科學原理?”
“不可能!我不信!除非他真的能把我變成母雞!”那人再次跳腳反對。
溫一諾看了看塗善思。
塗善思立刻朝那人伸出手,然後雙手結印,飛快地旋轉著,最後往那人頭上輕點了一下。
溫一諾隻看見一股五彩的能量線從塗善思的指尖飛到那個人頭頂。
於是,在大家的注視中,那人真的漸漸矮化變形,最後成為一隻母雞蹲在座位上。
坐在他旁邊的科學家沉默了一秒鍾,然後一起往旁邊退開,將那隻母雞留在會議室中間。
那隻母雞氣壞了,不斷地咯咯叫著扇動翅膀,可是怎麼也飛不起來,就像被控製在座位上一樣。
溫一諾看著那隻母雞,反而露出同情的神色,說:“當時我受傷的感覺,就跟這隻母雞一樣。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她歎了口氣,對塗善思說:“把他變回來吧。”
塗善思又朝那隻母雞打了個響指,把那股五彩的能量線收了回來。
那人很快又恢複了人樣。
不過不是坐在座位上,而是趴在地上。
他的心激烈跳動,捂著胸口,瞪著台上的溫一諾和塗善思,不過再也不敢大放厥詞了。
溫一諾笑著對受到驚嚇的科學家說:“你們也不要太害怕。塗先生也不能隨隨便便就把你們變成動物,這是違反規則的。他如果不顧你們的同意這麼做,是會受天譴的。”
“剛才那個人能被變成母雞,是因為他自己要求的。你們都聽見了,所以塗先生能夠如他所願,把他變成母雞,而不遭受天譴。”
溫一諾這麼說,大家才鬆了一口氣。
在這些有異能的人或者精怪麵前,大家總是有股若有若無的距離感。
像扇扇那樣癡愛上真正妖怪的人,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