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桑的屍體依然還沒有找到。
衛子戚站在墓碑前，天空飄起了細碎的雪花，輕輕緩緩的落在墓碑上，今年的雪來得有點早。
他記得陸子桑最喜歡下雪天，她說她喜歡踩在雪地裏嘎吱的聲音，喜歡漫天的白色，喜歡大雪裝飾著枝椏，她說她最喜歡這樣寒冷的天氣，因為他的手心是溫暖的。
才短短幾個月，衛子戚已經想不起很多事了，但跟她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卻越來越清晰，衛子戚後悔了，那天在機場他不應該放手的。
無論如何都不應該讓她走。
這一切因果，都是他釀成的，想要彌補卻已經沒有了機會。
陸子桑走了，這一次是真真實實的從他的生命裏消失了。
衛子戚的眼睛酸澀發熱，霍蕭見他情緒不穩定，立即上前勸道：“哥，你已經在這裏站了好幾個小時了，咱們還是回去吧？”
自從陸子桑出事後，他每天都會來這裏，雖然看著沒有什麼太大的異常，但霍蕭真怕他什麼時候會徹底崩潰。
夜間的氣溫更低，衛家老宅陰沉沉的，衛子戚才剛走進客廳，陸婷就迎了上來。
“子戚，你回來了？冷不冷？我叫傭人準備了熱湯，我給你端上來。”
陸婷討好的陪著笑，手指剛碰到衛子戚的衣袖，就被衛子戚冷冷喝道：“拿開你的手，離我遠點！”
陸婷嚇得一縮，而後委屈的低著腦袋，陸子桑活著的時候他就這樣冷漠，陸子桑死了，他還是不願意給她一點好臉色，甚至要更冰冷無情。
陸婷忍不住啜泣起來，哭哭啼啼的聲音惹惱了衛子戚。
“受不了委屈就滾出衛家！”
衛子戚不耐煩的擰眉，滿腦子都是陸子桑一個人帶著孩子時的場景，那時候他很少回去，但隻要回去一次，陸子桑就滿心歡喜的跟他說話，即使他再怎麼凶冷，陸子桑也從來不會這樣哭，就算眼淚在她的眼睛裏打滾，她也會強忍著不讓它掉下來！
“你這又是發的哪門子脾氣？”衛巽從樓上下來，滿臉厲色，“怎麼說，她也為你生了一個兒子，你就準備不負責任這樣冷落人家？”
衛巽走到他麵前，“既然陸子桑已經死了，擇日不如撞日，就這個月，你跟陸婷結婚。”
“我不會娶她。”衛子戚眸色陰冷，毫無波瀾，“我的妻子隻有陸子桑。”
“混賬！”衛巽氣得咳血，“難道你要跟一個死人過一輩子嗎！”
衛子戚越過他，“這就不勞你操心了！”
“難不成你還真打算跟著那個女人去死？”衛巽衝著那背影怒吼，“我衛家怎麼會出了你這麼個沒出息的東西！為了一個女人你值得嗎？你打算讓你兒子從小就沒了爸爸！”
衛子戚停了停腳步，側眸睨過來，突然勾唇笑得陰森，而後才上樓去。
陸婷輕輕推開書房的門，懷裏抱著孩子走進來，“子戚，念念想爸爸了，你看他是不是長大了很多？”
衛子戚放下手中的鋼筆，漠然的看過來，視線攫著男孩的臉，縮窄的視線陰惻惻的發著寒光，陸婷心畔咯噔，十分畏懼這樣詭異的衛子戚。
“的確長大了許多。”衛子戚起身走過來，食指撥著男孩的臉蛋，倏然勾起了唇笑得陰寒，“如果甜甜還活著，應該更可愛才對，他的命是用甜甜的命換來的。”
“子戚，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