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陸婷已經滿頭鮮血哭不出聲來，霍蕭才帶著人趕到，淒涼的墓園裏好似稍微熱鬧了些。
陸婷不敢停，但僵硬麻木的雙腿卻已經支撐不住，眼前被鮮血模糊了，失血過多，她眩暈的撞在墓碑上，終於再也動彈不得……
“繼續！”衛子戚冷血的喝道。
陸婷哭著搖頭哀求，衛子戚俯身將她提起來，那力道簡直是沒把她當人看，霍蕭趕緊攔住了他，“哥，你冷靜點，再這樣下去她會死的。”
“她就算死一百次，都是死有餘辜！”
陸子桑死了，甜甜死了，現如今對衛子戚來說，沒什麼好在乎的，就算親手殺了這個女人，都是便宜了她！
“哥，還是交給警察來處理吧。”霍蕭傳達衛巽的意思，“衛叔說了，殺人是犯法的，衛家還指望你來統籌大局……”
霍蕭知道他現在心如死灰，生怕他會做出更極端的事情來，便開解道：“嫂子應該也不希望你這樣折磨自己。”
“她不會原諒我。”衛子戚喃喃的，忽然自顧自的輕笑起來。
即使到她死，都沒有原諒他，她寧願跟別人走，也不願意留在他身邊。
霍蕭把陸婷帶走了，陸子桑的墓碑前，衛子戚站了一整個白天。
天色開始轉暗的時候，下起了大雨，衛子戚站在冰涼的雨水裏，狼狽得沒有了以往的淩厲，像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現如今該做的都做了，他想永遠陪著陸子桑，永遠陪著甜甜。
其實陸子桑順產那天，他在產房外又期待又緊張，後來看到甜甜可愛的模樣，他鐵塊一樣的心被徹底融化了，有好多次他回過家，隻不過她和甜甜睡著了。
衛子戚沒告訴過陸子桑，念念的名字是他為甜甜取的，隻不過他一直沒有說出口，知道孩子叫甜甜的那天，他在總裁室的休息間興奮了一整個上午，然後又漸漸消弭下去……
衛子戚沒告訴她的話還有很多，他沒說她十八歲那年，他有多麼的興奮，也沒告訴她，每晚抱著她睡覺時有多麼的踏實，其實一直以來，沒有她睡不著的人是他，衛子戚已經記不起有多少個夜晚是孤枕難眠過來的。
答應她的事沒有一件完成的，衛子戚捂住自己的雙眼，任由大雨將他衝刷個幹淨。
陸子桑，不管我們經曆過多少的不堪，但我是打算跟你白頭到老的。
白頭到老這件事，是我無論如何都會堅持的執著。
“哥，咱們回去吧。”霍蕭不知何時來了，在他頭頂撐了一把黑色的雨傘。
衛子戚沒有動靜，霍蕭沒有辦法，就隻能陪著他。
一直到夜深，大雨才停，衛子戚大病了一場，在床上躺了半個月。
醫生來過了，說是一般的受涼發燒，但病情卻還是依舊不見好。
或許是心死了，不願意好。
可後來某一天，衛子戚突然間恢複了精神，每天處理公司的事物，總是忙到很晚，每個星期會去墓園兩三次，去看陸子桑和孩子。
霍蕭覺得他很異常，有一次不要命的問了他，“哥你沒事吧？”
衛子戚卻隻是笑笑，“我沒事，這一次，我決定放她自由。”
都說放手是更高級的愛情，衛子戚從來學不會，但這一次他願意試試。
隻是，時間越久，他好像越想陸子桑，有好幾次夢裏，他抱著陸子桑不願意放手，隻是醒來時，才發現一切都是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