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暮生薄唇微抿,眼底掠過不悅的痕跡:“不要跟她說話了,掛掉電話,Alisa。”
傾小沫沒聽出來他這話到底是害怕她傷害他媽,還是怕他媽傷害她。
電話那段沉默了幾秒鍾,才傳來女人微微地輕笑聲:“我知道你恨我恨到骨頭裏了,不妨直接告訴你,我現在人就在墨爾本,當年的事情,算起來是我對不起你媽,你想找我報仇,我也沒意見,你過來吧,咱們該怎麼解決就怎麼解決。”
過來?
過來哪裏?墨爾本麼?
意識到她現在的心情,傾小沫也笑了,抬眸,蕩著冰冷淺笑的眸子打量著麵前男人英俊的臉:“你現在是不是特別害怕我會再弄死涼暮生啊?那麼怕的話,就來涼城好了,別指望哄我去墨爾本了,我要那麼好哄,也不會再回來涼城了。你回來,回來好好看我到底打算怎麼對付你的寶貝兒子。”
話落,不再給她任何說話的機會,掛斷電話後就直接關機了。
男人不甚讚同的看著她:“你想做什麼?”
“你覺得我會做什麼?”她不答反問。
“我是她的兒子,母債子償,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Alisa,她畢竟是我的母親,我沒有選擇的權利。”
鹹。
這湯可真鹹啊。
她微微皺眉,已經許久不曾不舒服過了的胃又開始翻江倒海的難受了。
“母、債、子、償……”
她饒有興致的將這四個字在舌尖重複了一遍,笑了,抬頭看向他:“既然你這麼想替你媽贖罪,那我也不為難你一片孝心了,當年你媽是怎麼對付我媽的,現在你自己切身體會一遍就好了,我挑一個男人,你給那個男人睡一個月,一個月之後,咱們兩清!我連你的腎都不要了,你看行嗎?”
涼暮生臉色一點點陰鬱下來:“Alisa!”
“做不到?”
她眉梢挑高,譏諷的睨著他:“那你這個兒子也沒有我想象中那麼孝順嘛!不想給男人糟蹋,你他媽就給我閉嘴!”
她忽然猛地起身,一字一頓擲地有聲:“涼暮生今天我就把話放這兒了,我寧願選擇被一群又老又醜又髒又臭的老男人睡,也絕對不會再想被你碰一根手指頭!!一想到我以前跟你結過婚為你懷過孩子就覺得惡心!!帶著你的東西滾!!”
幾乎要掀桌。
涼暮生就那麼冷眼看著她,冷峭的薄唇勾出涼薄陰森的弧度:“你確定要這麼跟一個即將捐獻腎髒給你媽的人說話?”
傾小沫呼吸急促。
男人慢條斯理的整理好襯衫後,穿上西裝外套,麵無表情的起身:“我人就在總統府,電話24小時開機,你如果想好了怎麼道歉,就來找我。”
他的身影幾乎剛剛離開,傾小沫就忽然踉蹌著衝進了洗手間裏,剛剛吃進去的全部宵夜都嘔吐了出來。
嘔到雙腿發軟,滿臉淚水。
直到一隻溫熱溫柔的大手忽然從身後輕輕碰了碰她的頭發。
她一怔,抬起頭來,從鏡子裏看到了伊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