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被唾沫口水淹死就不錯了。
在廚房裏準備宵夜的時候,隱約聽到了按密碼的聲音,她把火關小,轉身出來,就看到晚歸的男人。
“這裏是我家。”她看著他,表情有些奇怪。
以前她不住在這裏,他在這裏過夜也就算了,現在她都回來了,他還隨隨便便跟進自己家似的過來這邊,就不太好了吧?
男人淡淡看她一眼,抬手脫下外套:“你也說了,我們還沒離婚,我家就是你家,你家自然也是我家。”
郝小滿:“……”
男人徑直在沙發裏坐了下來,給自己倒了杯涼茶喝了一口,聞到雞湯的味道,又抬手看了看時間:“你這個時間吃宵夜?”
已經淩晨一點了。
“沒有,鄧萌今晚值夜班,我做點宵夜給她送過去。”
她靠在廚房門口,看著他的視線很平淡,也分不出是嘲笑還是隻是單純的跟他解釋:“她平時隻能吃餅幹之類的充饑,因為那種東西好藏進口袋裏不被發現,偶爾帶點好吃的,就會被其他護士搶走。”
南慕白靜默了一會兒,靜靜看她:“你在氣我沒有替你照顧好她?”
郝小滿沒說話,因為不想說假話,她的確希望他能稍微照顧一下鄧萌。
男人自嘲一笑:“這三年來,我連自己都照顧不好,你還指望我去照顧別人?”
分不清楚白天跟黑夜,身體時不時的麻木的像是要失去知覺,他連自己都照顧不好,又怎麼照顧一個在北氏集團名下醫院工作的女人?
那不是他的勢力範圍之內,他強行幹涉的結果,就是直接跟北梵行起衝突。
而他那時候,連自己的集團都懶得打理,又哪來的精力跟北梵行折騰。
我連自己都照顧不好,你還指望我去照顧別人?
郝小滿默默的把這句話在舌尖反複念了幾次,也感覺不出來到底是什麼滋味。
末了,她站直身體,淡淡瞥他一眼:“宵夜做的有點多,你要吃嗎?”
“你陪我一起?”
她搖頭:“我這就要去給鄧萌送過去了。”
“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有車,而且送過去之後就回來。”
男人靜默片刻:“那我等你回來再一起吃。”
她沒說話,轉身進了廚房。
不一會兒,拎著兩個保溫盒出來了,順手從桌邊拿過車鑰匙,一邊換鞋一邊道:“來回可能要一個小時,不早了,你還是早點睡吧。”
男人看著她俯身換鞋子的模樣,看著那海藻般柔順的波浪卷發垂落在她肩頭,遮住了她的小半張臉,依稀能看到睫毛微微眨動的樣子。
喉結上下滑動了下,他淡聲重複:“我等你。”
我等你。
郝小滿站直身體,沒有說話,也沒有看他,像是陷入了沉思一樣,好一會兒沒動靜。
然後她就轉身離開了。
她離開後,偌大的客廳裏,便倏然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靜。
像是這三年來的無數個日日夜夜一樣,安靜到像是整個人都被掏空了,隻剩下了一具軀殼,在這裏機械式的來回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