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甄皓霖,江子涵不會告訴向汀雪,他的未婚妻是甄茵梵,這也是A市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事實,包括談雲嘯和甄皓霖。
甄皓霖和談雲嘯隻知道,他一直深愛著甄茵梵,隻知道他的未婚妻是一個酷似甄茵梵的女孩!
他告訴了向汀雪,卻從未想過,有朝一日,向汀雪會反過來查他的案件!
但這是他和甄茵梵的秘密,守護了多年的秘密,他不要說出來!
眼中是冷冽的寒芒,眉梢也染上了嚴霜,江子涵勾起唇角淺淺一笑,隻是那笑卻如雪風襲卷大地,刺骨的冰涼:“你學金融專業真是浪費了人才,和我相比,你更有律師的嚴酷氣場。”
假裝看不懂他的冷霜,向汀雪故作糊塗的頑皮一笑:“謝謝江大律師的點撥,有時間的話,我會去進修法律專業!”
沒有退讓,也看不見退縮,江子涵最頭疼的就是向汀雪的這份固執,落地生根般的堅韌不拔。
他暗地思忖,片刻後才沉聲道:“你要記住,任何人都可能成為你的敵人,但我永遠會是你的朋友。”
所以收起你的咄咄逼人,收奇你的好奇心和正義感,不該問的不要問,不該說的也不要對外亂說,這一點向宇陽都知道,你又如何不懂?
向汀雪當然懂得,但這件事情關係到她自己,她就必須問清楚。
壓著翻湧的複雜情感,起身坐到江子涵的身邊,她抱著他的胳膊,還故作好奇地興奮問道:“你給我提醒是什麼意思,你不讓我追問又是什麼意思,難道我的推測全是對的?難道當年談怡雪和甄茵梵真的沒有死,是你向大家謊報了消息?”
緊緊握住放在腿上的拳頭,江子涵努力地不讓自己生氣:“她們母女倆出事的時候,我正在歐洲讀書,這個消息也是後來談雲嘯告訴我的!”
向汀雪搖頭,少有的嚴肅:“談甄兩家都以為她們死了,可是她們並沒有死,而知道她們沒死的人,隻有你江子涵。你沒有謊報消息,但可以肯定,你隱瞞了當年的事實真相……”
江子涵有些急了,沉聲打斷:“這是我的事情,是談家的事情,是甄家的事情,說白了,這件事情與你向汀雪沒有任何的關係。”
怎麼沒有關係?關係大著呢!
未吐嘈完畢,向汀雪又聽江子涵嚴肅道:“談怡雪母女當年死了也好,沒死也好,現在她們兩人都是已亡人。你的追究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唯一的意義就是又揭開了我沉睡的傷疤,給我徒留傷悲而已!”
不,有意義,可以還原曆史,可以找到害死我父母、打傷我姐姐的真正凶手!
因為談甄兩家都以為媽媽死在二十年前,竟然如此,那十二年前的事故,定然不會再是甄老所為。
不是甄老那又是誰害死了爸爸媽媽?又是誰在七年前對姐姐行凶,要殺人滅口?
江子涵,對不起,我必須再逼你!
逼出了結果,我解脫了,你也同樣解脫了!
向汀雪咽了咽口水,一邊嚴密推理一邊小心措詞:“這樣說來,我已經很清楚答案了。談怡雪母女倆沒有死在二十年前,她們從死亡邊緣逃了出來,還投奔了你。你故意隱瞞了談甄兩家,還是她們要求你不要……”
“夠了!”終是忍不住,江子涵氣急地重重地一摔碗,怒氣噴薄:“是,茵梵是沒有死,她是逃出來了,但是談怡雪死了,死在那場大火裏,逃出來的隻有茵梵一個人。向汀雪,這個答案你滿意了嗎?”
不滿意!
如果媽媽死在那場大火裏,那她算什麼?
死人生的孩子,那又是什麼?
江子涵,你為什麼不能說,在你心裏,她們都是已亡人。已亡人,還有什麼好保護的?
向汀雪想不明白,暫時的,她也沒有再糾纏,隻是伸手摸著肚子,癟嘴偷瞄,聲音委屈地緩解氣氛:“江子涵,你著什麼急嘛,有話不能好好說嗎?你嚇到我不要緊,嚇到我肚子裏的寶寶,你說怎麼辦?”
她的小臉無辜又委屈,江子涵的怒火一下滅了,伸手將她摟進懷裏,輕拍安撫:“對不起,是我錯了,我不該對你大吼大叫,別怕,別怕啊!”
如果姐姐就是甄茵梵,那江子涵豈不就是她姐夫?
那她手上的婚戒……那她窩在他懷裏……
貓了個咪!
這算怎麼一回事,要不要這麼別扭呀!
向汀雪火速地從江子涵的懷裏離開,還未來得及說話,江子涵就把她的後路給堵了:“小雪,乖,別再問了,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就算問清楚了也沒有意義,人死不能複生!”
人,就沒有死,談何不能複生!
江子涵,要怎樣你才會先說出,當年發生的事情真相?
向汀雪沉默了好一會兒,等再開口的時候,她果真沒有問甄茵梵,而是問:“那談怡雪二十年前又是怎麼死的?哪來的大火?”
這是三家都知道的事實,他即使不說,談雲嘯、甄皓霖都能告訴她答案。
江子涵無語望天,他都不知道包養這個小女人,到底是幸還是不幸。
不過他沉默了片刻,還是告訴了向汀雪,也算是在暗處再中傷甄皓霖一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