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麵色微沉:“手底下的人追查,卻被齊國公的人阻攔,舅舅畢竟與孤是血親,不會對孤動手,他想回護之人,自然就是雲深。”

“果然是他。”蘇菱倚著他道:“怪不得當時他用那般的眼神看著咱們,到底還是沒有放棄啊……”

“他傷了你,孤不會放過他的。”

雲霆沉聲道:“孤已經派人放出了消息去,隻說刺客已經離開了,半點痕跡都摸不到,讓他放鬆警惕,咱們再想法子對他動手。”

“一切都聽殿下的安排……”她失了血,有些疲倦:“我有些困了,想休息片刻。”

“好。”雲霆低低道:“孤看著你睡著再離開。”

“嗯……”

她緩緩闔上了雙目,雲霆守在她身旁,見她睡得沉了,便退出了門去,卻沒想到,眼下離開蘇菱,成了他最後悔的事……

此刻,齊國公帳中,汾陽與他四目相對,他淡淡道:“這是剛從王妃那回來?”

“是。”

“王妃情況如何了?”

汾陽據實已告:“王妃已無大礙。”說完便直直看向他:“父親派人追查,可有什麼收獲?”

“一無所獲。”齊國公裝模作樣地歎氣:“想來他們定然是故意安排好的,侍衛們排查了半日,也沒有發現什麼形跡可疑的人。”

“父親,您到底是真的差不到,還是壓根就沒留神查?”

她的問題相當直白,齊國公一怔,隨後拍案而起:“逆女!你這是在質疑自己的父親不成?陛下如此還在此處,為父如何能不盡心盡力追查刺殺一事?”

“那為何父親不派人去案發之地周圍追查,而是抓著這些侍婢仆從們不放?”汾陽抬眸道:“刺客若是此時還留在這裏,那就是自尋死路,您一直在做無用功。”

“我為官數十載,還用不著你來教導!”

“父親,恭王殿下可是您的親外甥!”她有些不敢置信:“女兒從前以為,您隻是愛權勢罷了,沒想到如今您連血親都不顧了!”

齊國公勃然大怒:“滿嘴裏說的都是什麼?為父便是這般教導你的?汾陽,你太讓父親失望了!”

“父親不知道,女兒早就對您失望透頂了,從您允許錢氏明裏暗裏挑釁女兒開始!”

他怒吼道:“夠了,你給我滾出去!等狩獵一結束,立刻與張謙成婚,這國公府既然你待不下去,那就不必再待了!”

“父親,女兒也說一句實話,您的確不顧惜女兒,但若是您一再相逼,女兒便隻能自刎,留下遺書,將這些年的樁樁件件都寫出來,讓世人都瞧瞧,當朝齊國公是個什麼樣的人!”

“啪—”

他又驚又怒,揮手便是一個巴掌,汾陽的頭偏到一邊,自小雖然不大親近,可這還是第一次動手打她,怔忡過後,汾陽緩緩起身:“父親應該明白女兒的性子,說到做到,是以這樁親事,您還是好生掂量掂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