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的燈火通明,單單是蠟燭都快擺滿整個房間了。

一個年輕人正端端正正地坐著,手裏捧著一本醫術看的如癡如醉,桌麵上更是擺著厚厚的幾摞。

“公子。”宋義急匆匆地回來,坐在一旁的蒲團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你慌些什麼。且不說澧朝王城的禮法,咱們就單說說這苗疆的禮法,你都一點兒都沒學會。難不成還要我親自督促著你去學?”浦生陰沉著臉,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公子,你也別氣了。這些粗枝末節的東西,我這等大老粗實在是玩不來的。”宋義早已經沒有先前的懦弱,整個人就像是即將出鞘的利刃一般。

浦生橫了他一眼,緩聲問道:“上邊怎麼說的?”

“哎,上麵說最近太子殿下來了南疆。”宋義壓低了聲音,湊得離浦生近了一些,“那文書上說的是幫助附馬爺平定苗疆動亂,爭取將這個苗疆正式劃到澧朝的國土上。”

“這是太子自己請旨講的,還是皇帝下的決斷?”浦生皺著眉頭,略一深思之後問。

宋義回憶了一下信裏的內容,登時覺得頭有些疼,他揉著太陽穴說:“那信上沒有說,要麼是傳信的兄弟覺得那是無關緊要的事情,要麼就是他們已然中了埋伏沒能將你問的那些東西送出來。”

“應當不會是後者,可能就是覺得無關緊要吧。”浦生眯了眯眼睛,“咱們的藥到了這個地方,已然是不能回頭了。宋義,你敢不敢同我搏一把?”

“宋義這次過來本就是為了幫住公子,公子都不走宋義又安能獨自遁走?”宋義拱了拱手,“這藥就差這麼幾步,也用不了太久。再說了,若他們真發現了什麼,那也不是說找到你我便能找到的。”

“你說的倒也有幾分道理,便當是我說了傻話。”浦生笑著搖了搖頭。

他的藥如今還差一點兒就能成功了,解藥現在也是剛好匹配的。這些事情都讓他有種成就感,讓他欣喜若狂的那種。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他自懷中掏出了一個哨子吹了一聲。一隻鳥兒輕輕巧巧的落在了案幾的書本上,那精神狀態很好,半點兒都不像是被人控製了。

“這鳥兒還真是聽話,看上去與外麵的那些鳥還真沒有什麼不一樣的。”宋義忍不住誇道。

浦生很是開心,對待鳥的態度也溫和了不少,他溫柔地摸了摸鳥頭:“這些小家夥平常倒是跟其他族群沒什麼不同,到了夜間那可就不一樣了。”

“夜間就不一樣了?那它們可還聽公子的控製?”宋義雖然知道任務的重要性,可是這種東西若是失去了控製,那才是真正要命的。

他不介意雲深等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可是這個不擇手段還是要約束的。

“你問這個做什麼?”浦生銳利的目光掃過宋義,後者有一瞬間的窒息,但很快就自己調整了過來。

他吸了吸鼻子,小聲地說:“若是它們失去了控製,那麼公子不是首當其衝的受到傷害麼?”

“這倒是沒什麼大不了的,為了藥能夠成功,就算是受傷了也不會有什麼大不了的。”浦生說的有多大義淩然,在宋義的眼裏他就有多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