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鈞興致激昂,慨聲說道,接著語氣忽然放低,有些虧欠的說道:“就是苦了你了,朕連孩子都有了,你比朕還大點吧?連婚都沒結……要不,先偷著把婚事辦了再去草原?”
“算了,佳琳對我那是實打實的,偷偷摸摸的算啥?怎麼我也得給她辦一場與眾不同的婚禮才對的起她。”
“其實你本來用不著詐死的,有朕和太後娘娘護著你,沒人傷得到你。”
“這不是你的主意嗎?不是你說讓我下去躲一躲嗎?”張佑腹誹,嘴上卻道:“其實也不光是怕他們,沒了微臣,那些人們或許會少些顧忌,他們越囂張,越容易留下把柄,咱們一一記下來,就等著秋後算賬多好。”
“小狐狸,怪不得連太傅大人都誇你聰明,讓朕說呀,這哪是聰明,根本就是狡猾嘛。”朱翊鈞玩笑道,算是認同了張佑的說辭。
張佑沒接他的話茬兒,而是轉移了話題:“對了陛下,那個韓玉璽您決定怎麼處置?”
“還能怎麼處置?這次的事情,可以說都是他一個人挑起來的,一刀宰了他都不解氣。”李文進一直默不作聲的在旁邊旁聽,此刻忍不住冒了出來,氣哼哼的說道。
“舅舅說的是,子誠這是回來了,朕早就琢磨好了,萬一子誠回不來,非把那個韓玉璽千刀萬剮了不可。”
“用不著這麼誇張吧?”張佑又是感動又是好笑:“其實這小子也並非沒有可取之處,最起碼,他這個修關稅微臣還是讚同的……”
“什麼?你還讚同?”朱翊鈞和李文進愣住了,對視一眼,同時不解的問道。
張佑微微額首:“當然讚同了,經商納稅,天經地義嘛,那些商人們占著咱們大明的地盤兒,依靠咱們大明的政策,掙的是盆滿缽滿,收他們點稅還虧了他們嗎?不過就是那姓韓的所收之稅全都進了個人的腰包,若非如此,微臣還要替他說話,求萬歲爺賞賜於他呢?”
“可是,咱們大明有商稅啊,再多收的話,豈不是與民爭利嗎?那些個言官們又該跳出來饒舌了。”
“三十稅一太低了,還有士大夫階層免稅這一條,官商勾結,錢大多都流到了那些士大夫階層的腰包,真正能夠征到朝廷上來的,其實所剩無幾,這已經跟不上咱們大明如今繁榮的商業發展,其後果就是,士大夫階層與那些商人們富得流油,朝廷卻連賑濟個災害都捉襟見肘,所以,加征商稅,勢在必行!”
“可如此一來,肯定要遭到那些文官集團的強力反對啊,朕還得指著他們治理天下呢,若是激起了眾怒,怕連朕都得避其鋒芒!”朱翊鈞有些煩憂的說道,別看修關稅馮保征收那些文官們不敢炸刺,要是他敢征,肯定無數人跳出來說他與民爭利,橫征暴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