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十五,京城危機暫時告一段落之後,張佑終於再次踏上了去南京的道路。
又下了一場大雪,天寒地凍,滴水成冰,站在永定門口放眼望去,沃野無垠,一片素裹銀裝,張佑笑著回身對身披黑色貂絨鬥篷的朱翊鈞說道:“送君千裏,終須一別,就送到這裏吧,朱兄請回!”說著又望向旁邊凍的俏臉通紅的李爍張佳琳蘭琪和張若瑄說道:“你們也回去吧,天怪冷的,別再為了送我把你們凍壞了。”
“佑兒,此去南京,一定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啊……姐姐,老徐,子誠可就托付給你們了。”李爍依依不舍的說道,後邊兩句卻是對李妍和不留行客說的。
不留行客點了點頭,李妍則鄭重的答應了下來。
張佳琳的鼻頭也有點紅,大眼睛內蘊含著淚水,強忍著不落,偏還撐出一副笑臉來的樣子實在讓人動容,她沒說話,隻是目不轉睛的盯著張佑,一副永別的樣子,見她如此張佑也有些傷感,忍不住上前擁其入懷,輕輕在她臉上親了一口:“乖,你可是我張佑的夫人,我走之後,家裏還指著你呢,放心吧,隻要有時間,我一定會抽空回來看你們的,等來年開了春兒,那邊的事情捋順清楚之後,你們也可以過去看我嘛。”
雖然早已習慣了張佑這種表達感情的方式,官路上人來人往,張佳琳仍舊有些羞澀,微微點了點頭,“子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啊。”聲如蚊鳴一般,若非張佑離的近,還真聽不清她說的什麼。
蘭琪畢竟歲數比張佳琳要大好幾歲,主動和張佑擁抱了一下,叮嚀兩句,轉而望向李妍道:“姑姑,子誠畢竟是個男人,大大咧咧,沒咱們女人細心,您多費心了……嗯,聽說南方姑娘都是水做的,最好看緊他點兒,省的他瞎胡搞。”
說著便笑,顯得有些狡黠的樣子。
李妍心中有鬼,隻覺臉頰發燙,急忙點頭掩飾。
“好了好了,時辰不早了,早點上路吧,再耽擱下去天都快黑了。”朱翊鈞頗有些豔羨的開口道,言辭不免就誇張了些。
話音剛落,一直沒說話的張若瑄卻幽幽開口:“哥哥慢走,此一別再見不知何日,估計那《神雕俠侶》也已完結,不若賦詩一首,以慰大家夥兒思念之情。”
朱翊鈞眼睛頓時一亮:“若瑄說的沒錯,到底是京師聞名的才女,想出來的法子也雅致……得了賢弟,趕緊賦詩一首吧,早聽說你慣有急才,七步成詩,正好見識見識。”
“以訛傳訛,都傳成七步成詩了,”張佑不禁苦笑著摸了摸鼻子:“大冷的天兒,哪兒有詩意啊,你倆這不是難為我嘛!”
朱翊鈞嘿嘿一笑:“我可不管,哪怕打油詩呢,你今天也得作一首再走。”
其餘人見他興致高昂,也在旁邊笑眯眯的看著,倒也真希望張佑再出佳作。
恰好一隻夾尾巴狗從城門躥了出來,黃*色的皮毛上不知哪裏沾的白雪,刺毛紮骨的,瞧著頗為滑稽,見此情形,張佑腦海突然冒出一首詩來,笑著對朱翊鈞道:“這可是朱兄你說的,聽好了,我還真想出來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