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簡陋的慶功宴(1 / 2)

見愁看著這簡陋的慶功宴,口中的酒慢慢下咽,竟覺得食不知味。

就這樣輕易地打退了傅國的皇帝,不日即使是取他那項上人頭也是遲早,到那時是怕和鷹不泊那夥人有一場惡戰。

鷹不泊的手段他是知道的,為了得到目的不擇手段,漠視道義隻求勝者。

風蕭蕭,落花陣陣,卻沒有任何美感。

能和他看盡春華秋實的人,已經都不在了。

雖然獲勝但是並沒有任何喜悅,不知道為的是什麼。

是害怕未來和鷹不泊對陣的劣勢,還是惦念著那個為他付出了所有真心的一縷香魂。

就在這個時候,一雙柔中帶剛的手臂把他輕輕抱住,有人把頭抵在他的背心,令他渾身一震。

她也曾經做過這樣的動作……

明明知道身後的人不可能是她,卻還是貪戀這種回憶共鳴起來的感覺。

“怎麼一個人站在這裏吹風?喝多了酒發了汗,可是容易受涼的啊。”女子關切的言語悶悶地從身後傳來,正是淩霄。

“酒喝多了,就不想喝了。”他語氣平靜,始終沒有動過,也沒有推開她。

“這次攻打傅國,你是功臣,想必……陛下會重賞你。”女子的措辭小心翼翼,卻沒來由地讓見愁覺得有些反感。

什麼恩賜什麼獎賞,都已經彌補不了他心中的兩道傷痕。

是的,是兩道,他已經無法再自欺欺人。

他愛過兩個人,她們都是一樣的純潔無暇,她們都是一樣紅顏薄命。

年少輕狂的時候愛著半夏,少年人的一腔衝動和熱血,全部的摯愛都給了她,就好像一場最絢爛的煙花。而在經曆了許多欺騙和利用之後,看著殷菱的澄澈的眼即使是他也在這樣的眼神中軟化,對殷菱的愛不是一刹那的光華,而是一點一點的從心裏開出的花,雖然淡雖然慢,但是卻深深地紮了根。

每一次否認,不過是厭惡自己的移情別戀,自以為可以一生隻愛一個半夏,卻不曾想對半夏的愛在殷菱身上一點點複蘇。

大概是因為,她們都擁有世上最美好的微笑。

單純,信任,是他想保護的東西。

天南星對半夏的死表麵上做得無動於衷甚至要他和鷹不泊合作已經足夠讓他痛苦,強製命令他殺死殷菱,更是令他懊悔終生的事。

天南星一直在他身上烙下的那個印記,名叫痛苦啊。

即使是現在的淩霄,也是一樣。

隻怕在天南星眼裏,自己的這般落魄並不是因為早已愛上了殷菱,而是因為欲求不滿沒有得到女人吧。

想起自己在說出那番決裂絕情的話語之前,給殷菱的也是令她畏懼的傷害,他不由得感到心中一陣刺痛。

他那個時候,幾乎是要強暴她了吧。

明明不是她的錯,她本也不想去做傅申的老婆的,他卻遷怒於她。

如果時光可以流轉,他或許會對她好一點,或許會讓她更恨自己一點,他也不知道。他一直站在兩難的抉擇口,猶豫不決。

聽不到他的回答,淩霄有些不快地道:“怎麼?你對於勝利沒有什麼喜悅之情麼?”

“我隻是對賞賜沒有什麼興趣。”神遊物外的見愁這才想起身後的女子,隨口說道。

“皇位你也沒有興趣嗎?”就在這時,天南星的招牌語氣打斷了兩個人的談話,隻見天南星身穿著黑底金紋的華麗服飾,被人推著帶滾輪的座椅向他們這邊來。

“或許。”見愁轉頭看了天南星一眼,不置可否。

“小子真是嘴越來越刁了,不如賜婚於你二人,何如?”天南星摩挲著手掌,眼中閃著難以名狀的光。

“隨便。”見愁依舊是不鹹不淡的語氣,天南星的一番話好像打在棉花上一樣無處著力。

“哦?難得見你如此頹喪啊,見愁。”天南星並沒有放過他,開口也毫不客氣。

“是麼?”見愁別有深意地看了天南星一眼道,“那就多謝您的安排了。”

天南星目不轉睛地回看他,道:“或許是我看錯了人,你說不定真的比夏枯草更適合。”

“我覺得夏枯草不是因為皇位才忠於你的。”見愁沒來由地開口道,用一種洞悉了一切的語氣,“還有,一國之君化裝成謀士來打仗,不怕死於非命嗎?而且還是在沒有決定好繼承人的情況下。”

“這個就不消你擔心了。”聽出見愁語氣中的譏誚,天南星卻並不感到被冒犯,低下頭去,所有的表情都藏在陰影裏,見愁亦不願看得分明。

淩霄看著默默對峙的兩人,有意解圍道:“見愁將軍既然不喜歡飲酒,不如我們去河邊散步如何?”

曾聽說他孤身駕船帶走了大傅的皇後,不知該說是魯莽還是勇敢。淩霄微微一笑,睿智的眼眸掃過見愁無波無瀾的平靜雙眼。

薊州城,易守難攻。

當年打進茂州城之前,就是在薊州城休整了好一陣才能夠出奇製勝。

然而考慮到對方有可能遁地而行,倪筆在四周各處都布下了結界,因為遁地之術隻有他一人曉得,所以隻好一寸寸摸索過去尋找著可能被侵入的陣法,每天也忙得不可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