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沒錯吧,平兒?”原道那金丹中年是忌無平的師尊,馮明真人。
忌無平皺了皺眉,雖本心不願,但並未當眾拂了馮明真人的麵子,頷首恭敬道:“是,師傅,隻要秋師妹成功進階築基,徒兒便履行當年之約,娶其過門。”
聽了這話,碧水真人才覺心安,忌無平乃是馮明真人揀來棄嬰,由馮明真人一手調教大,自是最聽他的話。
得了這兩人保證,碧水真人也不再多言,而是把注意力投放到了雲層下方的二號擂台上。
碧水真人剛才那番話並未壓低聲音,遂座上眾人聽得一清二楚。
這也是碧水真人要的效果,她就是想讓眾長老給她做個見證,好順利促成這樁婚事。
在這排漢白玉長桌後、更高的雲層裏,還置放著一個千年紫檀木王座。
一鶴發長眉的老者慵懶靠坐在紫檀座上,他打著呼嚕閉眼假寐。
其身後,有一長身直立的抱劍青年。青年聽了下方碧水真人的話後,不由微微搖頭。
那青年,正是築基成功的長孫淩華,由此推算,座上之人,定是青雲門唯一的太上老祖——西源道君!
隻見西源道君忽然睜開雙目,啟唇道:“華兒,你不是一向看不上碧水丫頭那徒孫麼,凡是女人,你都避之如蛇蠍,如今怎露出這番表情來了?”
“莫不是開了竅,對碧水丫頭那徒孫產生了興致?”西源道君見半天也撬不開自家徒弟那張嘴,便打趣道:“若是這樣,師傅幫你把那女人搶過來,管她訂沒訂婚!”
“師傅!”長孫淩華終是忍不住開口,聲音清越道:“徒兒之所以搖頭,乃是覺得,碧水真人這次定要栽跟頭了。”
“哦?此話怎講?”西源道君目露疑惑:“難道你認為碧水丫頭那徒孫不能進入前二十?”
長孫淩華抱劍站定,輕搖首:“止步初賽。”
“不可能!”西源道君從紫檀座椅上跳起來,睡意全無:“師傅知你這小子瞧不上那個……那個”說著,他指了指雲層下遙遠的二號擂台道:“那個……”
“秋豔芙。”長孫淩華淡語補充。
“對對對,就是那叫什麼秋什麼芙的小娃娃!人家雖資質不顯,但好歹有碧水丫頭罩著,身上的寶貝會少?想來闖進大比前二十,是妥妥的!”
若是讓漢白玉長桌上的眾人看見這一幕,定會驚掉下巴,他們怎麼也不可能想到,平日裏不苟言笑、不怒自威、說一不二的太上老祖,居然吹胡子瞪眼,如一個頑童般與人爭執?!
而且那人,還是他的弟子……
想來也隻有在長孫淩華麵前,西源道君才會放開心中戒備,表現出最真實的一麵。
“師傅不信?”長孫淩華依舊孤傲而立,隻口吻淡淡道:“不若徒兒跟您打個賭,如何?”
言談間,兩人根本沒有尋常師徒間的等階威嚴。
“賭什麼?”西源道君白眉一皺,心中升起一絲不妥。
“賭我去大荒山!”長孫淩華細長的眸子中綻放如劍利芒,他緩緩轉頭,定定看著西源道君:“若徒兒壓中,望師傅準許徒兒進入大荒山深處磨礪劍勢!”
“胡鬧!!!”西源道君當即拿出師傅該有的威嚴道:“你不過一築基初期的小修士,怎能進入那等凶地!”
在流雲大陸,有四大凶名顯赫的惡地。
分別是:北銀波,西暴風,東萬獸,南大荒。
長孫淩華口中說的大荒山,便是這南大荒了。
其位於流雲大陸最南端,延綿數億萬裏,其內多絕峰峻嶺,瘴氣仞壁。
在那裏,隻有少數的幾座外圍山脈才有靈氣,越是深入大荒山內部,越是荒涼險阻,且山中到處是終年不散的瘴氣,根本不適合生命體存活。
然裏麵還是有妖獸的,雖說比萬獸森林裏少上許多許多,但隻要能在裏麵生存下來的,均是凶殘的高階存在,尋常人輕易招惹不得,其凶險程度,比萬獸森林高出數十倍!
所以,非金丹期的修士進入大荒山深處,無疑是去送死!
然這樣惡劣艱苦的環境,恰適合劍修磨礪劍道。
遂四大宗門之一的“天劍宗”便落座在大荒山外圍。
天劍宗以劍證道,修煉首重的,並非靈氣,而是對劍的體悟。
所以,它便把大荒山外圍僅有的幾個、適合磨礪劍道的絕峰仞崖給包圍了起來,劃成自家地盤,不允許其他勢力進入其中!
好霸道的做法!然人家是流雲大陸四大派的執牛耳者,真正的第一大勢力!
說的話,便是規矩!!
遂其他門派的劍修想要借助大荒山來曆練劍道的話,必須深入荒山內部,尋找其他適合曆練的環境。如此一來,危險程度驟升!豈是長孫淩華這類剛剛築基的修士能承受的來的?!
這也是為什麼西源道君不允許他進入大荒山的原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