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的女人露出幾分錯愕,蔣母也從欣喜的神情轉為嫌惡,她責怪的看了兒子一眼,卻發現
蔣明嚴對她的視線不帶任何反應。
“蔣明嚴,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該還的我都還了,恩情我也報了,你憑什麼還讓我困在這
狹小逼仄的蔣家裏?跟傭人同睡在後門的小間裏?”
“你憑什麼!就因為你姓蔣,我就該活遭這份罪嗎?”
林雨欣咄咄逼人,她秉承著強硬的態度想要離開這個無時無刻不在囚禁她的牢籠,她把上半
輩子都搭進了蔣家,不想下半輩子也在蔣明嚴和薛夢荷的眼皮子底下艱難度日。
蔣明嚴被她說的一噎,但很快的他便反應過來,欺身上前。
隻聽他壓抑著聲音開口,狠狠刮了層窗外的霜冰。
“沒錯,就憑我姓蔣。”
似乎才對麵前的男人刷新認識,林雨欣苦笑著,她轉眼看了下富麗堂皇的蔣家,那些冰冷的
家具赫然顯赤,毫無她的立足之地。
此刻她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蔣家人,蔣家的物器之中,麵上露出幾絲慘笑,頗有些淒慘。
她忍下心口的酸麻,頭一次在他麵前露出脆弱不堪的神色,往日堅強的盔甲被她卸下,獨留
那層柔軟的外皮。
他要結婚,她掙紮,她反對,她抵製,她順其自然。
如今她要離開,他卻不讓,殘忍的讓她親眼看著他娶回別的女人。
那個女人會親吻他的唇,會描繪他眉眼,會爬上他的床,會為他生兒育女。
而他會喚她一聲,蔣夫人。
終於是忍受不住這些天接二連三的打擊。
林雨欣朝他瘋狂一笑,在麵前男人驚恐的神色中大步跑向門口。
門外是寒風大雪,她走的急,穿的薄薄一片。
她扔下高跟鞋赤腳踩在雪地裏。
連眼淚都不敢流,唯恐凍住眼瞼。
林雨欣明白,這樣子並不能逃離這個壓抑的蔣家,但她仍不死心,她本該屬於自由,卻被
人狠狠拴住,勒令威脅。
此刻她什麼也管不了了,隻想離開身後的人,身後的家,哪怕呼吸一口空氣,那也是自由的
味道。
蔣明嚴的心髒仿若停了瞬間,他幾乎壓抑不住內心的竭思底裏,用力跑向門外,呼喊著女人
的名字。
林雨欣跑的更快了,她恍惚間感覺自己還是十六年前的那個小女孩,那年雪下的狠,蔣母不
允許蔣明嚴跑出門外,林雨欣就偷偷溜了出來,他被她教唆的也隨她同去。
結果那次陷入了雪坑裏,半天都沒爬起來,後來還是她一路哭著回去找人幫忙,蔣母那時看
她的陰沉臉色,她現在都記憶猶新,他病了三天三夜。
她就被蔣母摁在地上跪了三天三夜,結果他病好了,她卻躺下了。
兒時的記憶湧現而出,林雨欣突然頓住腳步,她的雙腳紅紫到出血,她突然回頭。
蔣明嚴終於追上了她,那熟悉的咆哮聲讓她突然放鬆了心神。
她朝他露出一抹笑意。
輕輕淺淺,卻柔和了這臘月寒冰,明豔逼人。
“嚴……”
視線的最後,她看他發了瘋的跑來,她摔落在地,冰涼的雪花直直往她氣管裏鑽,她嗆得咳
嗽出聲。
麵前的男人將她抱起,狠狠的掐著她的人中。
肚子不知怎麼的傳來翻天覆地的絞痛,林雨欣的視線逐漸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