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白聽到自己的聲音克製而平靜。
“我不會回去了，傅嘉言，我現在過得很好……”
“殷白，我沒有在和你開玩笑，你特麼現在就給我回來！”傅嘉言顯然被激怒了，“你想要怎麼處理這件事，回家我們可以慢慢談，趁著我還有耐心和你說話，你最好現在就能見好就收！”
殷白覺得荒唐。
這是什麼意思？他是覺得自己不識好歹麼？
過去的她，究竟是對傅嘉言懷抱了多麼熱烈的愛，以至於可以完全忽略兩人之間究竟橫兀了多大的鴻溝，選擇義無反顧地嫁給他？
她在電話裏久久地沉默著。
隨著她的沉默，這一頭的傅嘉言也壓抑著自己的怒意，克製地等待著她的反應。
過了一會兒，就聽殷白慢慢開口：“抱歉，傅嘉言，我們已經離婚了，我也不必要再與你有交集了。”
傅嘉言像是被晴天霹靂當頭砸下。
“什麼？離婚？”傅嘉言握緊手機，咬牙切齒，“我們什麼時候離婚了？誰允許你和我離婚了？”
殷白：“這不是你一直夢寐以求的事情麼？如今我成全你了。協議書就放在桌子上，我想你應該看見了。你有空簽個字吧，不必知會我了。”
話落，殷白掛下了電話。
傅嘉言的腦子裏轟隆隆的，什麼都不剩了，唯一的一個念頭是：殷白要和他離婚。
他像是瘋了一樣驅車衝回了別墅，顧不上助理一通攔阻。
“老板，待會兒還有會議呢……哎……哎，老板！！”
“……老板，你不能現在就走啊！好歹兩個小時以後再說！”
傅嘉言雙目赤紅，隻咆哮了一句“滾”，就大步流星地離開，把所有人都甩在了後麵。
他衝回了別墅，不管不顧地在屋子內翻找了起來。
幾個傭人見到他這個瘋狂的樣子，都被嚇了一跳。
“少爺，少爺你找什麼呀？”
“這裏的東西都是我們收納整理的，您找什麼知會一聲，我們會替您找的……”
傅嘉言把抽屜裏的東西都胡亂地掃落在地上，像是魔怔了一下，什麼都聽不見。
到最後，他站在滿地的紙屑和雜亂物件之中，抬頭，麵無表情地問傭人：“協議呢？”
“啊？什麼東西？”
“協議，離婚協議。”傅嘉言說得咬牙切齒。
傭人：“啊……我們……我們不知道啊，是放在這個桌子上嗎，我們第一天來的時候就把桌子上的所有東西都整理了，您看看，會不會放在書架上麵的儲物盒裏頭了？”
傅嘉言抬頭，把整個儲物盒子都拿下來，然後翻轉方向。裏麵的東西都一股腦的被粗暴地丟了出來。
最後落地的，是兩張輕飄飄的紙。
這兩張紙和其他的文件被堆在一處，不仔細看的話壓根就發現不了什麼，很容易被忽略。
可不知怎麼，傅嘉言就是冥冥之中認定，這絕對不是普通的卡箍麽將兩張紙。
他甚至還沒有看清上麵的字，心已經驀然一沉。
傭人見到兩張紙最後輕飄飄落了地，傅嘉言也不去撿起，就好心地上前撿起了遞給他。
借著窗台打進來的一束日光，傅嘉言看清了，標題是赫然的七個字。
——自願離婚協議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