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推開我，然後把地上我散落一地的衣服連同我一起踹進了衛生間。衛生間的門關上的一瞬間，我聽見病房的大門剛好打開，隨後一大群人馬的腳步紛至遝來。
等劉醫生帶著他去做檢查之後，我才躡手躡腳偷偷走出來，一拐過彎，剛好撞見張護士長氣勢洶洶朝這邊走過來。然後開啟單句循環模式批評我擅離工作崗位沒有職業操守。
張護士長不待見我不是一兩天的事了。誰讓我一個不小心，撞見她跟外科王醫生在樓梯間摟摟抱抱的畫麵。而好巧不巧，她又是我的頂頭上司，我更加不敢得罪她。
我隻想保住這份工作，單親媽媽，又要帶娃又要賺錢養家每天都過得好累好辛苦，實在沒精力跟她爭。
為了錢，為了生存，所以我延續一慣的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生存法則，垂頭聽她鋪天蓋地的訓斥。
等她喋喋不休地嗬斥完之後，理所當然地來一句：“我昨夜沒睡好，今個兒特別困，現在許先生在檢查，也用不到你，你趕緊去對麵那條街給我買杯卡布奇諾。”
哎，又要出血了。明知道我工資低，還老是要點貴的喝。我摸了下兜裏的錢，上個月答應給小湯圓買小豬佩奇的玩具我都還沒兌現。這個老女人隨口的一句話，我家的小湯圓又要再苦苦等上一個月時間。
想到小湯圓上周失落又懂事的拍著我的腦袋說：“我玩同學的都玩膩了，媽媽你別浪費錢買了啊。”
我的眼淚啪嗒啪嗒一路從咖啡館落到醫院門口。
抹幹眼淚，我拿著咖啡往張護士長值班的方向走，結果季蕊冒冒失失地往前跑，一句“小心”還來不及喊出口，滾燙的咖啡灑了我一手。
手掌傳來的灼熱令我手一抖，咖啡杯子掉落下去剛好砸到季蕊的腳，連同杯裏剩下的三分之一殘留一同淋在她腳上。
“你沒長眼睛啊！”她呲牙咧嘴地跳著彈開，拉開了彼此的距離，“秦洛瑤，你賠我鞋子跟褲子！”
“明明是你撞的我啊。”我甩著燙傷的手，糾正她。
她插著腰，氣勢順帶拉高了音量，“是你不長眼睛好吧，拿咖啡灑我一腳，怎麼著，還想著訛詐我來了？我看你是窮瘋了吧。”
我沉著氣，壓低了聲音沉沉道：“顛倒是非黑白這種事，你季蕊果然是得心應手啊。”
“秦洛瑤，你不要臉！”季蕊說罷伸長爪子向我撲過來，我一側身，她撲了個空，更加惱羞成怒。
當她再次撲上來的時候，有隻手伸過來，眼疾手快攔住了她。
是陪同許文澤檢查歸來的劉醫生，他高聲責備，“這裏是公眾場合，你們不知道檢點嗎？”
季蕊指著我，梨花帶雨嬌嗔道：“是她啊，是她不看路衝過來灑我一身的。”她還配合著跺了兩腳表示自己的委屈需要申訴。
而我更氣，花了咖啡錢不說，還要白白被人誣陷，真是世態炎涼。
我不能像個小姑娘一樣發嗲，但也毫不示弱挺直了背脊，“是你撞過來的，麻煩把咖啡錢賠給我。”
我手一攤，她氣得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秦洛瑤，你個小賤人，你有人證嗎？”
“那你又有？”
“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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