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世界再次坍塌了。
海城這麼大,他卻要封住我所有的活路。
我當初被難民遣返回國之後就不該繼續呆在海城。
我不在這裏,昨日就不會再次撞到許文澤,我平靜的生活就不會被他慘無人道地毀滅。
爸爸那麼辛苦,又當爹又當媽把我帶大。是啊,他當年跟許文澤爸爸合開公司,許文澤爸爸出了意外過世之後,他不該一時鬼迷心竅卷款銷聲匿跡。他害得年僅8歲的許文澤跟他媽媽被公司債主四處追債,生活顛沛流離。
那段暗無天日的生活是我爸爸害他們母子倆的。
我爸爸罪有應得,我是他的女兒,所以我也是。
我在絕望之中想起四年前的新婚之夜,許文澤將離婚協議砸到剛與他歡愛後的我頭上:“我跟我媽受過的罪,會十倍奉還給你們。”他不等我有任何反應,摔門而去。
我愛的人,在不到一天之內,與我結婚,要了我,然後離婚。
我深愛的男人,他親手把“幸福”二字從我生命中剔除。
既然已經淪落到這個地步,我還有什麼好忌憚的。
許文澤,昨天陪你做了,你答應我的,一個都不能少。
可當我衝到VIP病房裏頭,才知道許文澤早已辦理出院手續人去樓空。
他走了。
我坐在空無一人的病房裏,這裏仿佛還彌漫著昨日那羞辱可恥的味道。我嚎啕大哭,歇斯底裏,這四年裏所受過的苦難再次席卷我此刻脆弱的神經。
——
被醫院開除後我多次跑去許氏集團,試圖聯係到他,可是然並卵。在耗費了大半個月,家裏又窮得快揭不開鍋之後,我終於說服自己放棄找許文澤兌現承諾的念頭。
他既然敢送醫院一麵錦旗,讓我丟了飯碗跟名聲,就不可能對我心慈手軟。
我找了份超市導購員的工作,上天眷顧,這天,我剛整理完貨架上的物品準備去交班的時候,遇到許文澤陪著他的母親孝順地在逛超市。
天網恢恢。
我憤怒地衝過去,攔住他們的去路。
“你太過分了。”我越想越氣,拽著他胳膊大吼大叫:“在醫院裏,你明明答應過我的,為什麼事後不敢見我?”送那麵錦旗的時候不是很坦蕩麼。
他瞥了眼被我觸碰到的胳膊,眉頭擰得很緊,像是見了某種厭惡的東西,他猛地推開我,聲音一如既往的冰涼。
“秦洛瑤,給你一次機會,馬上給我滾,不然我的保鏢可不懂溫柔二字怎麼寫。”
一旁的女人褶皺的手覆上他的肩,憂心忡忡卻又帶點惱怒地嗬斥他,“阿澤,你怎麼又跟這個女人有來往啊?你對得起你爸嗎?”
我看著麵前這位我曾經的婆婆,她還是如此反感我。以前不知道為何,現在終於懂了。
許文澤盯著我,眸低升起一股寒意,我知道,他又要發火了。可是我也很委屈啊,工作丟了,名聲毀了,還被你上了一次,竟是什麼都沒撈到。
他陰鷙的眼神盯得我發怵,我連連退步,局促道:“要不然,你留個聯係方式,我們下、下次——”
“啪——”
許文澤一巴掌扇過來。
我完全沒反應過來,耳洞霎時飛進幾百隻蜜蜂,嗡嗡嗡。
“還不給我滾!”他怒不可遏。
“許文澤,你就是個渣男!混蛋!”我捂著滾燙的臉頰,唇齒間彌漫著腥甜的味道。我狠狠一腳踹剛準備踹過去,肩膀就被人從後麵扣住,腳一絆,我重重摔倒在地上,痛得我嗚咽搶地。
“你他媽賤男,畜——啊——”
他的腳竟然踩在我的臉上,粗糙的鞋底磨破我的皮膚。我的顴骨在他毫無人道蹂躪中,我似乎聽見了骨頭碎裂的聲音。
他不可一世地俯看著我,目光如同毒蛇般陰冷狠毒,隨後,他俯下身子,慢慢湊近我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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