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的時候,我是被冷水潑醒的,刺骨的寒意透過單薄的病服直往骨頭裏麵鑽。
“咳咳……”
我隻不過的猛咳嗽起來,嘴角有液體流出,我隨手一擦,上麵竟然全是血跡,我驚恐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抬頭卻和紀琛陰霾的雙眸對上。
我慌亂的四處環顧,發現這是在重症監護室裏麵,玻璃被簾子擋著,外麵的人看不到裏麵,紀琛端坐在床邊挺直著脊背,完全沒有剛才在門外看到的那副躺在床上病懨懨的模樣。
“你?”
“怎麼,沒看到我死,你覺得很不開心?”紀琛拔開身上的管子,俯身直接捏住了我的下巴,那深邃的瞳孔中風雲暗湧,仿佛下一秒就會直接將我全部吞噬了一般。
“先生以為我會盼著你死嗎?如果是,那我為什麼還要不遠萬裏冒著生命危險跑到泰國去救你?”我執拗的抬起頭,強忍著才沒有躲開紀琛那炙熱的眼神,
我不能躲……因為我知道,這是我唯一一次能正麵向紀琛解釋的機會,若是錯過說不定以後都會被紀琛當成棋子,不管是始作俑者的白歡還是背鍋的我,結局都會是萬劫不複。
“當然是跑到泰國和你的小情人親親我我。”紀琛冷喝著手中的力氣越來越大,我仿佛聽到輕微的哢擦聲,那是骨頭被捏碎的聲音。
我臉色瞬間變了,疼的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怎麼?不說話默認了?這幅表情?我沒死你這麼不開心?是不是我沒死,你就不能和紀倫合謀吞了我的股份?不知恥辱的女人。”
他話音剛落,我鼻子一酸,淚水直在眼眶中打轉,就連我自己都分不清楚是痛的還是委屈的。
“你可以問王四,是紀倫威脅我的,他發了你被抓住的視頻,我這才去的。”我顫顫巍巍抖著牙關闡述事實。
但是紀琛眼中卻瞬間浮現出不屑的冷笑,他冷漠的甩開我的臉,嫌棄的用紙巾擦著手,我待在這裏的每分每秒都是煎熬,無時無刻不被紀琛折磨著。
紀琛痛苦我能看到,但是我深埋在內心的苦悶又有誰能知道?
“可是王四說,你是被紀倫一個電話叫過去的,你將他們兩兄弟交給了紀倫,害死了他的大哥。”紀琛居高臨下,修長的身子將我籠罩在陰影裏。
我心中“咯噔”了一下,頓時明白了過來,王四是故意那樣說的,他把他大哥的死算在了我頭上。
“我沒有。”我搖頭,單薄的否認顯得蒼白無力,紀琛臉上的嘲弄更深,絲毫不加掩飾。
紀琛沒有接話,周邊的空氣瞬間冷凝了下來,我感覺自己現在像是行走在刀刃上,每往前一次都步步滴血。
“如果先生認為是的話,那就是吧,我願意承擔起一切的責任,您要殺要剮隨意,煩請以後先生不要因為這件事情牽連到別的人。”我緩緩閉上了眼睛,這是我能做的最後一次掙紮。
“承擔一切責任?顧染,你覺得你承擔的起嗎?我還真沒有看出來,原來我的妻子是位聖母,竟然為了護著被人不惜做到這種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