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關這部書的一些具體細節你知道嗎?”
陳建國搖搖頭說:“不知道,因為那個時候我年紀還小,隻是聽說這部書後來被查封了,具體原因沒人知道,父親也從來不提這件事情。”
狄俊熙點了點頭,這本書當年引起了那樣的一場風波,被查封是很自然的事情,因為經曆過文革的人對於這種事情還是比較謹慎的。
狄俊熙知道問陳建國恐怕問不出什麼來了,恐怕隻有把希望寄托在陳聯軍本人身上了,但是幾十年過去了,他還健在嗎?狄俊熙試探性的問陳建國:“那我們能去問問家父嗎?”
“當然可以,我去和校長請個假,咱們現在就回去。”
狄俊熙一聽,激動的差點跳起來說:“太好了!陳聯軍還活著!”
陳建國的家就住在離學校不遠的職工家屬樓裏,大概走了十分鍾就到了。
進屋之後,他們發現一個老人正坐在太師椅上戴著老花鏡看書,這個老人看起來有八十多歲了,臉上竟是老年斑,剃著個光頭,看起來病病怏怏的,他就是陳聯軍。
聽到門響陳聯軍都沒有抬頭,仍然低著頭看著書說:“建國呀!我不是跟你說了嘛!我身體沒事,你不要老是上班時間跑來跑去的。”
陳建國走到陳聯軍的身旁,低下身子輕聲的對他說:“爸!有兩個客人來看你了!”
“哦!”
陳聯軍慢慢的抬起了頭......
“爸!你的身體我不放心啊!”
這本來是一句滿懷關心的話,可是陳聯軍竟然衝陳建國發火了。
“我還死不了呢!別忘了我是你爹!你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嗎?”
陳聯軍似乎是在用盡自己全身的力氣再說這幾句話,說的時候整個人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說完之後又癱坐在椅子上不住的喘氣。
陳建國是個孝子,一看老頭兒這麼生氣,連忙勸說他:“爸您別生氣!我這就回去。”
陳建國拉過狄俊熙,在他耳邊小聲的說:“我爸他是偏癱,心髒也不好,你們說話要注意方式方法,千萬不要讓他太激動了。”
狄俊熙點了點頭,然後送別了陳建國。
陳建國走後,陳聯軍打量了幾下狄俊熙和李春雷,然後麵無表情的對他們說:“請坐吧。”
狄俊熙和李春雷各自找了個地方坐下後,陳聯軍說:“二位今日來是想跟我說些什麼?難道當年海大的四個學生遇難和我寫的那本書有什麼關係嗎?”
狄俊熙說:“陳大爺,您還記得您在書中有一段摘取自海全村縣誌中的一段記文嗎?那段記文講的是荀秀才入住秀才府後發生的一係列怪事。
可能您還不知道,他們正是看到了您在書中對海全村荀秀才府的那段記文,才一時好奇跑到荀秀才府去探險,結果就遇難了,幾個還沒畢業的學生最後都沒有回到學校裏來。”
陳聯軍依舊麵無表情的說:“你們是警察嗎?”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
狄俊熙回答道。
“為什麼這樣說?”
“從私人的角度來說,我現在是在幫助朋友。
從公理的角度來說,如果當年的事情是有人居心叵測故意為之的話,我又是在主持正義。”
“哈哈哈哈,你竟然這麼說自己,就好像你就是整個人類的救星一樣。
你不覺得你有些自大嗎?年輕人!我當年編這本書的時候我是秉著還原曆史的態度來編的。
海山市是一個默默無名的小城市,我隻是希望通過我的書能有更多的人了解海山市。
我怎麼會知道那四個學生看了我的書之後回去海全村探查那個荀秀才府,我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會遇難呢?我隻是在我的書中摘錄了一段海全村的縣誌而已,或許那隻是一個一些無聊的人編的騙人的故事而已。”
陳聯軍說完,狄俊熙竟然仰天長笑起來,直笑的前仰後合、聲音沙啞,把陳聯軍和李春雷都笑的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狄俊熙的意外發笑讓陳聯軍有點心虛,他顫抖著聲音問他:“你笑...什麼?”
狄俊熙慢慢的停止了自己的笑,然後對陳聯軍說:“陳大爺!您不覺得您剛才說的話前後矛盾嗎?你剛開始說你是秉著還原曆史的態度來編這本書的,可是之後您又說你摘錄的這段故事或許隻是瞎編的。
如果這個故事真的是瞎編的,您為什麼還要把它放到你的書上?您這算是秉著還原曆史的態度嗎?還有,您是老師,是一個高級知識分子,您有這樣的身份難道說您那麼容易相信這種裝神弄鬼的事情嗎?我覺得您不會相信這種荒誕不羈的事,因為你是一位很出色的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