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無塵埃,雲海倒是不失為一個得道高僧的做派。
“這是給你的”,在錦年默默觀察的時候,總算落子的雲海從袖中拿出一封信遞給她。
錦年愣了一會,伸手接過:“長老這是何意?”
雲海平靜的道:“謝施主已經離開了,這是他留給你的,希望老衲轉交到你的手中”。
“什麼?”錦年大吃一驚,慌亂的展開手中書信,上麵隻說:子辰先行一步,還望錦妹妹原諒的話,至於為何先走一概沒提。
錦年啪的一聲將書信拍在了桌上,眼神冷冽道:“方丈,他可還留什麼話沒有?”
雲海搖頭。
錦年心裏怒氣翻湧。
這是個什麼人?
怎麼比女人的心還海底針,也不說清楚緣由說走就走。
可還記得她是他帶來的人!
南景天從她手裏抽走書信,細細的從頭看到尾,看完之後,臉色同樣不好,一片冷凝肅殺之氣,冷笑連連,“好……好……”
“沒想到王家大郎居然是這樣瀟灑不羈的性子”。
雲海又下了一子,若有所思的看了錦年一眼後,重重的歎了口氣,輕聲念了一句佛語: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
錦年一臉懵逼,這句話跟這件事有什麼關係嗎?
南景天卻是聽懂了,臉色一黑,心裏卻忍不住得意。
沒想到王家玉郎麵對情之事也會有逃避的時候。
之後,雲海以歇息之名將他們趕了出來,她隨著小沙彌回了專門給她準備好的客院,而煊兒回到了他自己的院子裏。
兩人分別時錦年臉色不佳,一副失魂落魄,南景天原本想著讓她不必將謝子宸的事放在心上,有他在,可到底還是沒說出。
說來他偶爾從師尊的嘴裏聽到過有關謝子宸的一二之事,知道他不僅身世複雜,估計連他自個都沒有理順,再加上他與他有過交往,知他是一個心思極為深沉的人,薄情寡性,手段也狠厲,而他自來就善良的姐姐,他怎麼會同意入他王家的門,陪他身處黑暗尋根究底。
他失去過姐姐一次,緣於他的幼小也緣於他的無知,而如今他長大了,也有能力去牢牢的護她左右,那他定然不會再將她交給一個心思深沉,心懷叵測的人。
月夜下的方覺寺清冷而神秘,清輝灑落在獨自隱在樹下雙眸緊盯著錦年遠去背影的南景天的身上,斑駁陸離,為他也增添了神秘,從暗夜裏傳來的鍾聲驚動在樹上停歇的鳥兒,呼啦一聲全部展翅高飛消失在夜空中。
南景天頓時抬頭,一個黑影子從樹上飛到了他的跟前,單膝跪地,恭敬行禮道:“大人,王家公子一行人朝著遠在江陵鎮往南的雲天鎮而去”。
“雲天鎮?怎麼會是雲天鎮?”
南景天皺緊眉頭,似在思索雲天鎮與王家有什麼關聯?
“據屬下的調查,雲天鎮原是南瑞明胤太子的屬地,也是他最終魂歸之處,後來成為了南城的管轄之地,據傳言,此地藏了明胤太子身前隱匿的大量金銀財寶,但具體藏的位置卻無人可得知”。
南景天輕笑道:“寶藏?世人可真會想”。
屬下默不作聲,自家大人一貫都是捉摸不透的性子,他點到為止,至於大人會怎麼安排他靜等吩咐即可。
“你去,把其他散落在安家周圍的人都召集回來,讓他們也往雲天鎮暗中跟著謝子宸,有任何發現都隨時回稟”。
“屬下遵命”,黑衣人嗖的一下轉身不見。
南景天又站了一會,也踏著月色披著涼風寒意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