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終歸是沒有上了山。
在簡陋的木屋,滿是淡淡清香的棉被,錦年一夜好眠。
雖然肚子不停的唱著空城計。
今日,木河答應送她出穀。
對了,此穀名天河,穀外的百姓就是這麼叫它的。
而曾經無名無姓的木河名字也是從穀名演變而來。
大清早,她原本以為仍舊會餓著肚子繼續趕路,不想不知何時早起的木河卻是尋到了吃食,仍舊是番薯,她問木河,這是哪裏來的?
木河光笑不答,好似專門對她隱瞞。
不就是吃的麼,有必要保持神秘嗎?
她都要離開了又不會偷了去。
飯後,他們一直沿著蜿蜒曲折的狹窄的小路從低窪不停的往上匍匐前進。
小路一邊是淩亂著各種樹木叢的低矮陡坡,一麵是沒有任何遮攔的深溝,
稍不注意就會滾落在深溝了。
錦年萬分慶幸這裏沒有雨,否則雨攪著泥,她是別想從這條路離開。
當太陽高照,他們終於是到了一處平地上,剛露出頭,錦年就看見了黑著臉衝著屬下怒吼的南景天。
她露出劫後重生的欣喜若狂,不顧世家子弟的禮儀,衝著南景天大聲道:“景天,我在這裏”。
她話音落下,南景天噌的一下就轉過頭,殷紅雙目略微疲憊的看著她。
先是震驚,接著笑了,笑的笑的眼裏有晶瑩的淚花閃現,他緩步而來,快到跟前時卻是一個疾步將錦年緊緊的扣在了懷裏。
錦年笑著安撫道:“阿弟,我很好,沒傷也沒痛”。
南景天幾乎是將臉整個藏進了她的頸窩裏,他沒說話應她。
可錦年感覺到濕潤從她衣衫一直沁盡裏麵灼熱她的肌膚。
內心一股無法言說的悶痛將錦年湮沒,她回抱住已經出落成男子漢的親弟弟,給她無聲的安全。
平地寂寞無聲,南景天帶來的所有尋找錦年的胭閣眾人都低下頭,他們從未見過自家大人這般模樣,脆弱的好似一個瓷娃娃。
那個女孩是誰?這是胭閣人心裏共同的疑問。
很久很久之後,在所有人都快要石化的時候,南景天放開了錦年,雙手移到了她的兩臂上,將她推開一小距離,細細的大量起來,如針的目光看的錦年若坐針氈。
“景天,我真的沒有受傷,不信你看……”錦年拂開他的手,主動轉了一圈,好讓他相信自己。
南景天自從她墜崖後著急悔痛的臉上總算浮上一抹放鬆的笑意。
“姐姐,一想到差一點就又失去你,我就恨不德臭死自己,若不是我的大意,如何會讓你陷入陷阱……”。
錦年微微一笑,道:“景天,這隻是意外,你不要如此自責,姐姐很好,以後也會一隻好好的”。
看著弟弟淩亂的麵容,身上皺巴巴的衣服,想來他也一天一夜沒有休息了,心裏擔心不已。
南景天啞聲道:“阿姐,我沒事,你別擔心,不過是一夜沒睡而已,這於我是常有的事,隻是……這位兄台是誰?”
南景天目光轉向一直安靜盯著他的木河,在看清楚他的麵容時,心裏一驚,他……怎的同當今陛下那麼像?
南景天的疑惑並沒有表現在臉上,隻是眼裏多了深幽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