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路雲也不看其他人,隻是盯向莫焉,聲音冷漠,“你之前撬走的資源,我不跟你計較。
你之前招收的弟子,我也不會再要回來。
但從此刻起,你們不許再動鴻蒙劍派一絲一毫的資源!
滾吧!”
柳路雲的話說完,會議廳裏一室寂靜。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莫焉。
莫焉眼中隱有掙紮之色,但最終他隻是輕輕地點了點頭,“我會帶著人離開,但從鴻蒙劍派出去後,我會以東極門的名號立世。”
“隨你。”柳路雲接話,“鴻蒙劍派從此以後再無東極堂。”
莫焉沒再多說什麼,領著一眾屬下從容地離開了會議廳。
直到人全離開後,柳路雲才忍不住吐出了幾口鮮血。
顯然剛剛開啟鴻蒙令,再加上莫焉的攻擊,已經令他超出了身體的負荷。
“唉。”
柳池華歎息一聲,正要為柳路雲療傷,柳路雲卻是掙紮著後退兩步。
身後一股熱意湧入,卻是蘭山闕為他療起了傷。
隻一瞬,蘭山闕便神色變化起來,想說什麼,柳路雲先開了口,“多謝蘭長老。”
隨即,柳路雲看向自己的父親柳池華,“父親,深青剛才被嚇到了,你帶他先回去吧。”
柳池華點點頭,朝蘭山闕一揖禮,然後帶著神色不安的幼子離開了會議廳。
直到柳池華也走遠,柳路雲才徹底鬆懈下來。
他的臉色比剛才更加蒼白,甚至隱有一股灰敗之氣。
“蘭長老不必再為我浪費心神了。”
柳路雲拉開椅子坐下,喘息道:“我曾數次身受重傷,早已毀了根基。
若非體內有鴻蒙令暫時護體,又得了些機遇,絕難活著回來。
隻是,我也明白,我撐不了多久了。”
蘭山闕在旁邊坐下,“既是如此,為何還要爭?
你保得了深青一時,保得了他一世嗎?”
柳路雲搖頭,“我不知道。
但在我死前,我會將鴻蒙令傳給他。
不管我與父親那時怎麼樣,其他人也不敢再輕易動他。
至少,鴻蒙令會在他成長起來以前護住他。”
苦笑了一下,柳路雲接著道:“隻是可惜,當年幾個名門大宗都已經不在,否則,我絕不會讓莫焉帶走那麼多精英與資源!”
“如今這樣也好。”
蘭山闕聲音疲憊,“不想留下的,有異心的都已經離開了。
剩下的,自然都是對鴻蒙劍派忠心的。隻是……”
話雖這樣說,但兩人都明白。
隨著扶搖堂、靜淵堂,還有莫焉領導的東極門離去,鴻蒙劍派實際上已經隻剩下了一個空殼。
恐怕隨便來場風雨,鴻蒙劍派就會坍塌。
蘭山闕看向柳路雲問道:“你可知,當年金真淳師祖仙逝前為何要帶走鴻蒙令?”
柳路雲點點頭,神色有些淒涼,“我繼承鴻蒙令的時候,就知道了。
鴻蒙令的出現,是因為鴻蒙劍派的強大。
可如果實力跟不上,鴻蒙令便會成為鴻蒙劍派的負累。
師祖曾說,當鴻蒙令重現世間,便是鴻蒙劍派走向末路的征兆。”
聞言,蘭山闕不再多言,隻是輕輕拍了拍柳路雲的肩。
小院裏,柳池華為柳深青換了一套衣裳,還親自給他梳頭。
柳池華的神色有些恍惚。
這裏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承載了太多的記憶。
“父親要離開了嗎?”柳深青忽然出聲。
柳池華收回思緒,來到柳深青麵前蹲下,撫摸著柳深青的小臉蛋,“深青,你會怪父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