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蒙劍派自從莫焉帶著大批弟子與大量資源離開,便越發顯地凋零。
柳深青成為了鴻蒙劍派的新宗主,除了其兄柳路雲的支持,出乎眾人的意料,原本的鴻蒙堂副堂主肖莽也全力支持。
很多人以為,肖莽會跟著莫焉離開。
畢竟,其族弟肖舜是莫焉的親傳弟子。
但肖莽卻選擇了留下。
鴻蒙堂已從乾山搬遷到了原本百珍堂所在的坤山南峰。
鎮獄成空,通過陣法向乾山輸送的靈力也就此斷絕。
原本靈力濃鬱,被視為整個鴻蒙劍派最寶貴之地的乾山,如今已是如鴻蒙劍派一般,隻剩下了一個虛有其表的空殼。
而整座乾山,也隻剩下了一個人。
那就是閉關的太上長老雲心。
柳路雲與肖莽不止一次勸雲心遷離乾山,但雲心隻是不肯。
雲心的固執,也令柳路雲與肖莽十分不安。
仿佛將有什麼大事發生一般。
這一日,柳路雲、肖莽召集了鴻蒙劍派的所有弟子。
因為鳳主武塵香送回了蘭山闕長老的屍身,而扶搖堂堂主李仲棋也送回了上一任宗主柳池華的屍體。
這一日,鴻蒙劍派上下哀悼。
柳深青有些恍惚地看著兄長與其他人忙來忙去,他不知道大家在忙什麼。
但他明白一點,父親不會再醒來了。
父親離開的那一天,他就有種預感,那可能是最後一次看見父親。
柳深青說不清心裏的感覺,好像有點難過,又好像有點孤獨。
還有點,想牧師叔了。
他不開心。
一點也不開心。
尤其是做了新宗主以後。
柳深青慢慢退離人群,朝著未晞長老原來的洞府走去。
雖然未晞長老與牧師叔離開了,但這塊禁地卻深入人心,除了他,沒有任何人靠近。
走進熟悉而清冷的石室,柳深青爬上石床,盤腿坐下。
閉上眼睛,耳邊仿佛響起牧師叔的聲音:“這麼乖啊。”
想著想著,柳深青便流下了淚水。
也不知道是因為思念父親,還是思念牧師叔。
溫熱的手指拭去柳深青的眼淚,歎息聲響起,“想哭就哭出聲來。”
柳深青身體一顫,驀然睜開眼,“牧師叔?”
他不可置信地盯著那張熟悉的容顏,有些激動,也有些害怕。
他害怕這隻是一場夢。
直到牧嵐心點了點頭,柳深青才猛地撲入牧嵐心懷中,哇地大哭起來。
他的哭聲越來越大,仿佛要將這段時間所承受的東西全部發泄出來。
牧嵐心沒有說什麼,隻是任由小人兒發泄。
原本她是想直接去千島海的,這也是她跟史南喬商量的結果。
千島海是第二紀變化的開啟地,也可以遠離男女主與三霸的激烈爭鬥。
進可攻,退可守。
不過在路過鴻蒙劍派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過來看一眼。
當看到蘭山闕與柳池華的屍身被送回,再看到柳深青仿佛一隻迷途的羔羊,迷茫無助時,她最終選擇來見見柳深青。
不知過了多久,柳深青才收了哭聲,一張臉成了大花臉,眼睛也哭地腫了起來,但是看著牧嵐心的目光卻是亮亮的。
“牧師叔別走了,好嗎?”
柳深青第一次跟牧嵐心撒嬌。
牧嵐心替柳深青擦著眼淚,“深青要長大的話,我就必須離開。”
“我不想長大!”柳深青扁了嘴,眼淚再次盈眶,“牧師叔別走!”
牧嵐心歎息,沉默了一陣,“我會暫時停留一段時間,但你要答應我,不要讓其他人知道我回來了,包括你的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