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半個月,皇宮那邊終於再次傳來皇帝口諭,宣南陵王翌日入宮覲見。
彼時孩子們正在午睡,柳玉笙跟風青柏一塊去聽的諭旨。
段廷也在。
太監傳完諭旨就離開了,三人坐在大廳裏,就著這道諭旨猜測北倉皇心思。
“不用說,肯定又是跟巴豆有關。”段廷輕笑,“你們這段時間出門少,大概不知道巴豆在都城名氣有多大吧?到街上隨便哪個鋪子坐一坐,就能聽到城裏百姓討論,南陵小世子又把哪個哪個大官家的娃兒給揍了,可真是不得了。”
風青柏哼笑,“闖禍手段確實不得了。”
“那也沒見你拘著啊。”
柳玉笙暗笑,可不是沒拘著麼?
娃兒每天出去跟人約架,風青柏全都知道,魏紫每天回來都會把情況一五一十報告詳細,男人嘴上雖然罵著兒子淘氣,行動上卻從不見把人嚴厲拘禁起來,也沒罵過他這樣太張揚。
要說兒子本性就有頑劣的潛質,那麼這種潛質能得以發揚光大,當中免不了風青柏縱容的功勞。他雖然時時整治兒子,卻從未說過兒子所為是錯的。因為該教的,家裏長輩們都已經教了,該懂的,兒子也都懂了。
“柳神醫,福囡囡,你居然還笑得出來?你就不怕你兒子長大了變成飛揚跋扈的二世祖?”段廷對夫妻兩的反應歎為觀止。
他大概知道巴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是怎麼來的了。
娘親明著寵,爹爹暗著寵,可不就生出敢一棍子捅天的膽兒了麼。
“知子莫若母,我兒子,我了解。他再怎麼胡鬧,也不會變成禍害。”柳玉笙笑道。
兒子自小跟在皇太後身邊,受過嚴格的皇室熏陶,也打小跟在爺爺奶奶以及爹娘身邊,在杏花村那種與世無爭的環境下成長。
他性子裏雖然有頑劣的一麵,但是壓不掉他骨子裏的善良跟原則。
她兒子做事,有底線。
“我風青柏的兒子,自有我操心,你急什麼?太監急?”風青柏眼尾輕挑,淡淡一句,把段廷身上的刺都給激起來了,幾十年修養,愣是沒能端起來。
“什麼叫太監急?你不用省那麼多字兒,可以把話說得完整一點,你想說的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吧!”段廷咬牙,一字一頓。
男子視線往他身下掃了一眼,“哦。”
段廷一口老血含在嘴裏堪堪沒噴出來。
我哦你妹夫!
那一眼簡直太侮辱人了!
他已經好了,早就好了八百年了,草!
“那個,喝茶嗎?降火的?”男人的女人心有不忍,問。
“不喝,本王很飽,走了!”
一張輪椅如指臂使,段廷把椅輪轉得飛快,轉眼消失在大廳。
“難為他了,”柳玉笙歎,“我們在府上打擾這段時間,段廷臉上都長了好幾個痘了。”
風青柏想了想,“內什麼失調?”
“作息飲食規律很少會失調,承認他是被你氣上火了沒那麼難。”
“好吧。來人,給廷王送一壺降火茶。”
柳玉笙敗了。
她有種預感,用不了多久,段廷會親自把他們趕出去。